瑶华一惊,急忙四处寻水,见桌上常用药瓶,连连倒了药丸出来,焦急道:“舅舅快先服药!”
本是苍白无血色的面颊,因剧烈的喘息与咳嗽,弥漫浅红——若说天下好颜色,瑶华从不认为有谁能超过自家亲舅。
然,如此姿容绝绝,又是身怀报复,文采斐然……偏生天都要妒忌。
眼角有些酸涩,瑶华连忙借故背过身去,悄默声息的将水意拭去。
好容易,百里云弥不咳了,只是声音渐渐嘶哑,仍旧是渐染的笑意——“寒气越发重了呢,看来若不早早将族中事宜托付出去,我还真是不好回去邵丽将养。”
瑶华死死咬牙,心里难受的,连呼吸都觉得生疼——旁人的死生,与她无关,她亦无悲喜,然,每当这关口驾临自己身边亲人、朋友之上,便是对她最大的折磨。
再是强悍,再是完美,再是心怀憧憬亦或报复,都阻挡不了死神的来到。
可,她更是知晓,百里云弥一旦倒下,这家主一位,终究是要从自己母亲与自己二人中择选……
以芳姨娘的怯懦与胆小……瑶华明白,她已经是唯一一个能担挑如此重责之人,此事儿,百里云弥问她,更多的是尊重。
百里云弥也不bi她,只是将手上玉戒轻轻取下,放于桌上,淡然道:“传承了千百年,历经两朝不知多少帝王,祖宗将这基业维系,也并非一如既往风调雨顺,大的波澜,乃至比三十年前那一次,还要惨烈更多的天灾人祸,也都经历过……若担的起这担子,便担,担不起,舅舅也不能勉强你为之。”
瑶华紧咬双唇,深知那一枚玉戒代表的是什么,一抹绿意,绽在这阖屋的静谧中。
她知道,百里现今的家私,已经是贵为大周第一皇商周家全部资财的三倍有余。“白”家势力,人脉,渗入邵丽、南昆、大周,三大国都、皇族已久,族中更是多有女子嫁入皇家为妃为嫔,这等荣耀与权势,已经不是一个小小周家足以比拟。
然而,这只是明面上看来的利之一字。
当年之仇,损失多重,族众心有计较,这么多年来,仇恨的种子,更是深种人心,这沉重的包袱,已经将人压得喘息不得,已到崩溃边缘,而复仇,已势在必得。
若当初赫连云楚相问,她柳瑶华还能说,与仇恨无关,更是无复仇之心,那现在,接了这一任,便是再无法回头;
此乃其一,还有其二——当年,大周皇朝,君与臣勾结,狼狈为奸,那先皇帝更是残暴不仁,贪财忘义,舅舅与娘匆忙撤离,而外公与外婆,也在那一场大乱中,被bi自尽,以至于,当年与祖皇帝海誓山盟下,遗留在皇族的大笔的,千百年所积攒下的财富,百里族的荣辱与传承。
还有其三。
庞大的家私,与三大国皇族的牵连,入了族谱却是血缘庞杂的族人……一切的一切,似乎,并非只是交接便能简单承受的重担。
若是百里族在瑶华手中倾覆……她不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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