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过了一会儿,姜晏抬头看向他,道:“不可思议吧?”
她能活到现在本来就是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那人伏法了吗?”
“嗯。”她眼里闪过一丝狠戾,“竟然让她逍遥了十二年。”
沈樵轻轻咬起牙,黑而沉的眼珠盯着她的脸,良久没有说出话。
姜晏再次抬头,却淡淡笑了:“你可千万不要怜悯我。”
“没有怜悯你。”
他是难以想象。
他想起刚刚在车上,她那句云淡风轻的,你以为我怎么活到现在的?
难以想象,她现在还能保持着良好心态,云淡风轻的脸背后,暗藏着怎样一颗咬紧牙关的灵魂。【1】
她比他想象中的更坚强,也更让人心疼。
沈樵有些后悔,不该问她这些的。
每一次重提,都是对痛苦再次的回忆,就像又经历了一次。
他从她母亲身上早已见过。
哪怕到了现在,家里没人敢提起那个名字,甚至避免带郑如之去商场。
忘掉过去是不可能,除非失忆。除了拼命往前看,还能怎么办。
电梯门开了。
姜晏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告诉他这些,实在无厘头。
跟着他进了屋,她打了个哈欠,决定:“好困,先睡为敬,明天再洗澡。”
说着,已经非常自觉的往客房走。
“等等。”沈樵走过去伸手捏住她的下巴拧了一下,看了眼她的脸。
姜晏眉一横,不耐烦的打开他的手:“虽然我非常感谢你今天替我解围,可这并不代表你可以对我动手动脚。”
沈樵沉着脸,“肿成这样的脸,我也亲不下去。”
姜晏愣:“......”
“我去拿棉签过来,擦了药再睡。”
沈樵前脚往书房走,她后面就给他翻了个白眼,转身进了上次她睡过午觉的那个卧室,反锁上了门。
关上门的一瞬间,她忽然觉得更加疲惫不堪,长长呼出一口气,无精打采的走到床边趴下。
沈樵过来敲门的时候,她充耳未闻,也不吭声,趴在枕头上睁着双眼望着黑暗发呆。
忽然想抽烟,伸手摸了摸裤兜,没有带。
算了。
沈樵以为她已经睡着,回到客厅,又穿上外套出了门。
在楼下便利店给她买了一套新的洗簌用品回来,才洗澡睡觉。
*
翌日。
还没等手机的闹铃响,姜晏就被刺眼的光线唤醒了。
她掀开被子,从柔软的大床上坐起来,拿手指随便抓了两下头发,出房。
沈樵窝在客厅沙发上看早间新闻,两条长腿,随意的搭在面前的茶几上。
听见了身后的声响,他也没回头。
“喂!”嗓子还有些哑,姜晏清咳了一声,才道:“你怎么起这么早啊?”
沈樵望着电视淡淡“嗯”了声,“家里有个女人睡不着。”
姜晏觉得他话里有话,“你什么意思?”
“总担心半夜潜入我的房。”
“我潜入你的房?”她呵笑:“沈总为什么要这么侮辱我?”
“你该改称呼了。”沈樵关掉电视,慢腾腾站起来,“沈太太。”
姜晏愣在原地,直到他转过身来,才非常疑惑的轻声问:“这大早上的,沈总是还没睡醒吗?”
沈樵轻笑了一下,闲步走过来:“这么快就翻脸不认账了?”
姜晏被他这句轻描淡写的话钉在原地,犹豫了一秒,然后试探着问:“沈总难道是指昨天我答应要做沈太太的事情?”
他似乎笑了,“终于想起来了。”
姜晏也跟着笑起来:“我那不是紧急情况,信口胡诌的么。沈总该不会当真了吧?”
沈樵脸一沉:“对!”
姜晏:“.......”
“这事儿怎么能当真。”说着,她还走过去他身旁,抬手轻轻给他抚了抚衬衫抬肩,“那种情况下,我只能出此下策对不对?沈总对我的恩情,我会铭记在心,以后有机会一定好好报答。至于沈太太,沈总仔细看看我。”
她略一偏头,把脸送到他面前。
沈樵听她的话,低头细细的看着她的脸,比起昨晚,消肿了很多。
“你应该不至于这么饥不择食对不对?”
沈樵脸上的温度瞬间降低了十度。
这句话怎么似曾相识?脑子一转,想起来了,他自己说过。
“那你打算怎么回报?”
姜晏想了想:“除了做沈太太之外,沈总想让我怎么报答?”
沈樵:“在这种情况下,一般男人都会说以身相许。”
姜晏笑:“沈总不是一般的男人,所以你肯定不会说这句话。”
“不。”他连眼神都非常坚定:“我想说的正是这句话。”
姜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