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霁月没有回复任何的话语,只是看着照片上那交握的双手若有所思。
她知道自己跟唐郁之间早就完了。
低头看着叶迦楼安静的睡颜时,她突然想起了当初演过的一部电影中女主那糟糕的台词:当你看着一个人的睡颜时,嘴角会浮现不自觉的笑意,说明你动心了。俞霁月的眸光沉了沉,她下意识地伸手去抚摸自己的唇角,心中霎时间被慌乱给填满。对这个嘴巴又坏、又刻薄的女人动心,怎么可能嘛?从床上滑下的时候,她几乎算得上是落荒而逃,只不过动作仍旧是小心翼翼,生怕惊醒那沉浸在睡梦中的人。
这一觉睡到了次日日上三竿,晴日早已经驱散昨夜狂风暴雨带来的阴翳,一望无际的晴朗天空,是一种优雅的、深邃的蓝。阳光透过了那破旧的窗户,给这间古旧的小旅馆带来了几分新意。叶迦楼睁开眼睛的时候,有些不适宜这种刺眼的光亮,缓了许久才睁开了眼睛。昨天的那种痛意已经退却,只剩下了轻微的余潮,尚在可忍受的范围内。
她发现自己正压在了俞霁月的胸前,腰际搭着一只明显不属于自己的手,凌乱的长发在枕上交缠,看着温馨而又暧昧。叶迦楼没有失意,她记得自己在痛苦的折磨下,放任俞霁月那愚笨而又毛糙的动作,她也清楚记得那股从身到心的熨帖感,她是在俞霁月的怀中陷入睡梦中的。凝视着那几乎算得上完美无缺的侧脸,一句“谢谢”梗在喉中,始终无法说出口。这位大小姐有点小脾气,可就像她的粉丝们所说的那样,可以被划入“可爱”的范畴。
如果没有发生那些事情,她们只是因为一个契机相识,或许可以成为朋友吧?叶迦楼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凝视着俞霁月半晌,从她那温暖的怀中退了出去。忽然间吹拂后颈的寒意让她有些瑟缩,她这细微的动作惊醒了梦中的人。
“你还疼吗?”小声的嘟囔像是从很遥远的时空传过来,眼睛还没有睁开,那心中想的事情已经从唇边滑了出来。俞霁月收回了搭在叶迦楼腰上的手,揉了揉眼睛,等到模糊的视线一点点变得清晰,她才偏过头去看叶迦楼,“要是还难受的话,咱们就离开安平县,回到Y市去吧。”
“你取材已经取完了吗?”叶迦楼抿了抿唇,尽量地让自己声音变得冷淡,只不过嗓音仍旧停留着初醒的惺忪与沙哑,像是有什么东西轻轻地在人心上研磨。
俞霁月懒洋洋地应道:“差不多了,只不过这过程比我想象中的艰辛。”
“难道你还指望着这是一趟快乐美好的蜜月旅行吗?”叶迦楼反问了一句,至少她自己对这旅行是没有任何期待的。被她遗忘了的姨妈大概是因为自己不受重视,也开始出来刷存在感,恶狠狠地折腾了她叶迦楼一回。
俞霁月沉默不语,她只是看着叶迦楼的眼睛,想要从那掩饰的多重情绪中找出她真正的想法来,只可惜她只能够从中寻觅到冷酷和讥诮。昨天安静依偎在她怀中的人多好?可现在又变得冷漠和不可爱起来,大概就是传说中利用完就扔,翻脸不认人吧?
计划中半个月的旅行时间其实只用了七天便匆匆忙忙地结束,叶迦楼忙不迭地离开了让她吃尽苦头的安平县,虽然这发生的事情与这地点没有多大的关系。在Y市停留的两天,她拉着俞霁月逛了几处园林,留下了些许一同旅游的痕迹,更多的则是从那古典的中国式建筑中寻找写文的灵感。
暮春飘飞的柳絮并没有让叶迦楼心中升起诗情画意般的感慨,除了佩服那些为之作诗的人,便是无尽的抱怨。走在街上带着墨镜和口罩的人不在少数,大多是想要抓住这春光,可是又恨极了春光带来的坏处。
苏十八:我恨死这柳絮了,对鼻炎患者太不友好了。
游戏群里发出了抱怨。
迦楼罗王:同一个世界,同一种烦恼。
听说你三岁:阿楼回去了吗?不如打一把游戏来放松放松?
提拉米苏:带我一个。
天才少年:兄弟们带带我!
苏十八:不瞒各位姐姐说,我现在还在上课,老头儿盯着我呢,不能打。
听说你三岁:还有没有人啦?没了我们四个发车吧。
叶迦楼的目光落在了俞霁月的身上,百无聊赖的她正蜷缩在了椅子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事情。心中忽然间浮起了一种诡异感,脑子中还没有想通透,话已经脱口而出:“要不要来打一把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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