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驻南岗的难民们,直以为唐耀施了什么蛊惑的秘术。
“我们当然可以完成所有基建工作后再收拢更多的难民,但那样招进来的,不过是群懒汉而已。”
站在南岗议政厅最高层的唐耀指着下头蚂蚁一般来回不停劳作的难民:“唐氏虽然富裕,但也没有富裕到养活懒汉的地步,所以,即便是接收难民,也是要进行筛选的。”
“老大的意思是,设下这些条件,是为了筛选出优秀的难民?”
“不错。”唐耀点点头,看着已经截然不同的南岗江山:“组织好那些已经盖好自己房子,并且做好开垦春灌的难民集中起来,然后告诉他们,三个月内,他们只要能够带着难民回来,每成一户可以减免一成佃租,五月中,我需要南岗的户籍册上超越十万户,能办好么?”
“没问题的老大,放心交给我吧!”
……
朝昌内城,项氏族地
项庵歌的灵堂便设在项氏前庭。
项楼兰披麻戴孝,已在灵堂里跪了三天,对每一位前来见礼的叔伯亲戚叩礼答谢。
曾有人说过,父母是阻挡女子与真实世界的那堵墙,那时候,项楼兰一直不明白这句话的道理,而在听到父亲项庵歌被魔主勾陈偷袭杀死之后,他却突然领悟了这句话的意思。
父母健在的时候,子女其实活在一个被妆点过的世界里,这个世界里美好的多,艰难的少,就算放弃,失败,也没有什么后果。
这里岁月静好,这里烟火缭绕,而这一切随着父母的离去,都会改变。
失去父亲庇护的项楼兰终于看清了真实的世界。
那些人前人后的尊敬并非因为他的惊才绝艳。
兄弟姊妹的恭谦也并不是风度翩翩。
笑容背后藏着的或许是轻蔑,悲伤里有也有止不住的喜悦。
那些曾被项庵歌压制的牛鬼蛇神们,一瞬间都围在了老祖项乾的身边,追忆着创业未半便撒手人寰的伟大族长。
这些人真的悲痛吗,为何在灵堂里见不到一滴泪水,反而能够听到发自内心的轻笑呢。
哪怕是早已习惯族人口蜜腹剑的项楼兰,都有些暗自作呕。
利益大了,人心就会散,这是父亲重复多次的叮咛,现在看来,真有道理。
这些围在老祖身边的亲眷,眼睛盯着的,不过是族长的座次,却根本不明白,决定项氏族长之位的,究竟是谁,也还真是有些可笑。
“父亲,您且安息,儿子定会为你报仇,手刃魔主勾陈!”
披麻戴孝的项楼兰续着火盆中的冥钱,心中暗暗赌咒发誓道:“不论付出何种代价,我都必会让那混蛋,不得好死!”
……
幽暗宁静的洞穴里
头戴勾陈面具的唐罗盘膝坐在监禁室外,朝着里头咬牙切齿的项兰问道:“想活,还是想死?”
“我爹不会放过你的,项家两位宗师也不会放过你的,如果你聪明的话...”
“你爹已经被我杀了,如果你醒的够早,已经明白,燕云宗师拦不住本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