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后,当我再回想起我离开抚州的那天,我已经记得不太清。
我只记得,他的车在我进安检口的前一秒到了,而我,逃一般的跑进了安检口。
这里是个美国的小镇,我的生活过的很安逸,只是有时候,在很深的夜,我的心会很痛。
那是思念的痛,是为一段无法继续的爱情的缅怀。
那天,小镇下了很大的雪,我也刚忙完自己的兼职工作。
我步行回家,看见了一位依旧美丽的女人,温雅。
我假装不经意的从她身边走过,她眼光泛红。
“他死了!”她说。
我像被冰封一般,顿住我的脚步,转身回头。
壁炉里的柴火烧的劈劈啪啪的响着,我就坐在壁炉边,身心确实极地一般的寒。
“这是他的遗嘱,你是他全部财产的唯一继承人。”温雅说
我没有去看遗嘱的内容,有些艰难的说:“他怎么死的,什么时候的事。”
“胃癌,上周走的,他走的时候,喊的只有你的名字。”温雅说。
我的心痛的那么彻底,经历了父亲母亲的死亡,我深知死亡的意义。
就是你再怎么哭,你再怎么喊,他都不会回答你。
不管你坐多久的车,不管你坐多久的飞机,都找不到他,都无法到他身边。
“他不肯把周氏给你,是想你有一天会回来。”温雅哽咽的说。
“他还说,对不起,他用错了方式去爱你。”温雅说
我彻底泣不成声了,掩着面嚎啕大哭。
“遗嘱你签字吧,签字了,就生效了,不止周氏,富丰也是你的。”温雅说着,将遗嘱推到我面前。
遗嘱的签字处,有着高世勋的签字,刚劲有力的笔锋,潇洒的字体。
人们都说,见字如面,可,我宁愿再没有见过他的字,永远都不要看见这份遗嘱。
我恨他,可是我也无可救药的爱着他。
“妈咪,我回来罗。”一个稚嫩的男童声响起。
温雅愣了愣:“你结婚了?”
我招手叫孩子过来,他的小手轻轻的替我擦试掉眼泪,这个动作那么熟悉,高世勋也曾这样温柔的替我抹泪。
“他英文名叫valne,中文名.....”噎在我喉的气,让我再没力气说下去。
“我的中文名叫高旭尧,阿姨你是谁?”高旭尧自我介绍道。
我在温雅丰眼里看到了惊喜和错愕。
我没有打掉孩子,当初我想,可是我不舍得。
有些仇,是真的要到死,才能泯灭。
而爱,却在他走的时候,越发浓郁也透着沉重。
窗外的雪下的更大,势必要掩盖一切一样,疯狂得下着。
我儿子的手,还在替我擦掉眼泪。
“妈妈,老师说不能哭,要坚强,你怎么总是哭。”
孩子的世界是最单纯的,他怎么会懂那么爱恨情仇,我也不想他懂。
在生下他的时候,我对他的期望,就是平安健康。
温雅继续着她的沉默,她可能会理解我离婚,但是她肯定不解,我为何如此生下高世勋的孩子,又为什么要骗他说,孩子打掉了。
这就是爱恨纠葛的婚姻,比起可有可无的婚姻,还要折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