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发着幽香的香粉涂抹在手肘与颈间。
待得做完这一切后方才命高福备轿,径直带着水秀水月还有专门挑出来的几个守卫一路往六合斋行去。
这个时候,街上做早点的铺子早已开门,羊肉粥、肉包子、牛肉面,什么都有,香气盈满了整条街,连坐在轿中的凌若也闻到了,想起水秀他们跟着自己过来,水米未进,逐让人去买了些肉包子回来垫垫肚子。
凌若因为心中有事,勉强吃了一个就再也吃不下去了,直至轿子落地,水月掀了轿帘带着难掩的喜色探身进来道:“主子,到了。”
凌若扶着她的手下轿,轿子正好就停在六合斋门口,此处因为是在京郊,不像京城那么繁华,不过地段还算可以,人也多。
望着招牌上“六合斋”那三个字,水月激动不已,这块摘下多年的招牌终于又挂了上去,若爹娘知道了,不知该有多欢喜。她知道主子虽然现在将六合斋交给阿意和傅从之在打理,但最终是要交还给她的,这也令她对主子感激涕零。卖身为奴固然不幸,但能遇到这样的主子,却是不幸中的大幸。
阿意原本正在铺里做事,见到外面来了这么些人,只道是客人来了,忙迎出来,哪知竟然看到了凌若,又惊又喜,当即就要行礼,凌若摆摆手道:“罢了,在外头没那么多讲究,进去吧。”
阿意答应一声,赶紧扶了凌若进去,傅从之彼时正站在架前将几盒放错了的香粉放回原位。他虽目不能视,但凭着过人的嗅觉,对于各种香粉胭脂了如指掌。听得有脚步声进来,他回过头客气地招呼道:“客倌随意看看,若瞧中了什么尽管告诉我们。”
凌若微微一笑,“傅相公别来无恙?”
这个陌生的女子声音令傅从之愣了一下,不过既然她可以一口叫出自己的名字,必然是认识的,心念电转,他想到了一个人,当下不确定地道:“凌福晋?”
“是我,想不到傅相公还记得我。”傅从之的命虽是她救的,也是她让傅从之留下来的;但他们并不曾有过什么直接的解触,一直都是李卫或阿意在替她出面。唯一一次碰面也不过是在清音阁听戏的时候,想不到他一下子便猜到了自己身份。
“草民的命是福晋所救,又岂会不记得。”他苦笑,摸索着想要去倒茶,阿意见状忙扶了他至椅中坐下,“你行动不便,我来做就好。”说罢,她手脚麻利的沏了茶奉到凌若手中,“主子用茶。”
凌若点头抿了一口后又道:“傅相公在这里还习惯吗?”
“一切皆好。多谢福晋照拂,留草民在这里做事,又赏一口饱饭吃。否则草民如今已经饿死街头。”尽管知道凌若救自己是为了对付佟佳氏,但受人点滴之恩当涌泉相报,何况凌若还在他眼盲不能视物后收留他在这里帮忙。
凌若微微一笑,收留傅从之对她而言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何况傅从之也确实有帮得上忙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