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一对上,立刻振翅鸣叫,互相敌视,紧接着便开始纠缠撕咬的决斗,蛐蛐和人一样,有勇猛有狡猾的,你来我往,你进我退,极是激烈。
弘昼虽然忍着没有过去,但耳朵却一直牢牢竖着听那边的动静,偶尔忍不住的时候就伸长脖子去看一眼,至于书,那是完全没心思看了。瞧见他这个样子,弘时莞尔一笑,低声道:“五弟也很喜欢蛐蛐吗?”
弘昼闻言点头如捣蒜,旋即又有些沮丧地道:“不过额娘不许我玩,也不许宫人抓蛐蛐给我。以前我自己抓了一只,被额娘发现后给扔掉了。”
“裕嫔娘娘是为你好,怕你玩物丧志。”弘历笑着安慰他。
“我知道。”弘昼这样回答着,不过眉眼间还是透着一股失落,说到底,他才九岁而已,刚才能够守住贪玩的心,不过去福沛那边已经属于难得了。
“你要是喜欢,等下课后,四哥带你去抓一只来,不过你得保证要好好念书,否则就不给你玩。”
“嗯!”弘昼一听这话,顿时高兴的不得了,攥着弘历的胳膊道:“四哥你真好。不过这事,可不许告诉我额娘,否则她非得骂我不可。”说到这里,他又羡慕地道:“还是四哥好,熹娘娘不会什么都管着你不让做。”
弘历笑一笑正要说话,忽地看到朱师傅正走进来,而福沛那边一大群人正斗得脸红脖子粗,根本没人注意到。尽管他不喜欢福沛,但还是出言提醒,“朱师傅回来了。”
听到这话,福沛等人忙往门口看去,果见朱师傅已经走近了,他们唯恐被人发现,连忙手忙脚乱的想要将东西收起来。不过往往越是紧张越是容易出错,福沛在将蛐蛐装回罐子里的时候,手一抖,竟然让蛐蛐跳了出去,慌得他连忙蹲下去抓,蛐蛐没抓到,倒是眼前多了一双黑色的靴子,抬头看去,正是朱师傅满是皱纹的老脸,“你们在干什么?”
朱师傅平素颇有威信,他脸一板下来,那些个宗室子弟皆是有些心寒,低了头不敢答话,福沛则讪讪地站了起来,不过眼睛还是紧紧盯着那只不断在地上跳来跑去的蛐蛐。朱师傅眼神不好,一时间没发现地上多了一只蛐蛐。
躲在那些人后面的唐七缩着脑袋,想要将桌上的描有锦鲤戏水图的瓷盆给收回来,哪晓得他一动,便被朱师傅发现了,朱师傅用力拨开那些有意挡在自己跟前的宗室子弟。
“你们在上书房玩逗蛐蛐?”朱师傅眼光何等老辣,再说斗蛐蛐在京中极是流行,上至达官贵族,下至贩夫走卒,皆有在玩这这个。一看到那只盆儿立时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再加上看到本该齐整放在桌上的书本被随手扔在一边,气得吹胡子瞪眼睛,看着不作声的众人大声喝问道:“说,都有谁在这里玩?”
他是认识唐七的,也晓得这个小太监是谁的跟班,但福沛身份尊贵,他虽是皇子老师,也不好直接质问于他,何况蛐蛐岂是一个人能斗的,必然还有同犯,所以干脆就故作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