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狐毛扫过脸颊,柔软而酥痒,“本宫家人与裕嫔不同,裕嫔家人不曾犯错,而本宫的家人,却仍在牢狱之中。”
这样说着,一时间水秀也不知该如何安慰自家主子,只能静静地站在一边,看雪落之景。
紫禁城的雪景永远是最美的,红墙白雪,明媚鲜妍,这世间再没有一个地方可以企及这种美丽,就像不能企及那份尊贵一样。
在漫然无边的雪落之中,凌若看到一人披着紫青色的氅子缓步走来,右手牵着一个孩子,在他们两人身后各有一个宫女撑着绘有水墨画的绢伞,挡住漫漫的雪花。面容在雪后若隐若现,始终看不真切,直至走到近前,方认出是裕嫔,她手上牵着的孩子不是弘昼还有谁?
“臣妾给熹妃娘娘请安,娘娘吉祥。”裕嫔欠身行礼,她的一举一动都是柔缓优美的,如行云流水,见不到一丝矫揉造作的痕迹。由此可见,她娘家虽不会是什么显赫贵族,却将她教得很好。
看着眼前的女子,凌若神色温和地抬手道:“妹妹请起。”虽然裕嫔进府也有十年,但她与裕嫔的交集并不多。不,应该说裕嫔与所有人的交集都不多,她深居简出,专心抚育弘昼,除却必要的场合与请安之外,少有走动。像今日这样专程来承乾宫,更是第一回。
“臣妾冒昧来访,希望不会打扰到娘娘。”裕嫔唇边噙着淡雅的微笑,此刻她仍站在檐下,雪花缭绕之下,令容色不算太过出色的她凭添了一份出尘之美。
“你我乃是姐妹,何来打扰一说。”如此说着,凌若召手道:“快上来,风大雪大的站在下面着凉了可不好。
裕嫔依言上前,在抖落身上沾到的雪花后,弘昼走到凌若面前,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脆声道:“弘昼见过熹妃娘娘,娘娘万福。”
裕嫔在一旁道:“臣妾今日带弘昼来,是专程来谢谢四阿哥的,那日在上书房中,若非他护着弘昼,如今弘昼只怕还躺在床上。”她看似平静的声音下有着浓浓的感激之情。
凌若微微一笑,抚着弘昼脑袋道:“弘历是兄长,护持幼弟乃是份内之事,裕嫔实在太过客气了。”
裕嫔并没有接下去,而是道:“不知四阿哥可在宫中?”那日胤禛令弘历与弘昼禁足五日,并写一篇文章呈给他,如今五日已过,弘昼的文章已经通过,向来聪明好学的弘历不可能没通过。不过因为新年将近,胤禛提前放了朱师傅的假,所以他们被释了禁足之后,已经不需要再去上课了,等新年之后再去。
弘昼亦仰了头道:“是啊,熹娘娘,四哥在吗?”
“在,就在里头。”凌若答了一句后,命水秀去将在里面温习功课的弘历唤出来,弘历看到弘昼也是颇为高兴,拉着他的手说了好一阵子话,期间提到弘历曾经答应过的蛐蛐。
只是这雪一下,蛐蛐却是难找了,而往后,随着天气越来越冷,几乎不可再见,弘历只得答应他,等到明天秋时,给他抓一个大大的蛐蛐。弘昼很高兴,却又有些担心,唯恐裕嫔不高兴,然裕嫔只是抚着他粉嫩的脸颊叮嘱他要学弘历,不可因玩物而拉了功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