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再怎么憋屈都唯有答应。也不晓得是否生气的原因,脸上的痛痒一下子变得剧烈,令她忍不住道:“小宁子,去绞水给本宫。”
因为那拉氏脸上过敏一事,殿中一直备着用金盏花泡着的水,小宁子赶紧过去绞了半湿的面巾递给那拉氏,让她敷在半边脸上。
在一阵难捺的沉默后,那拉氏取下面巾攥在手里道:“后日让弘时去见允禩,至于追封一事,就说本宫答应了,只要弘时登上皇位,就一定会追封他为皇父。”
虽然妥协令她很不甘心,但此时此刻,若不妥协,她与整个那拉家族都会跟着弘时完蛋,这个她绝对不愿见到的。
正当那拉氏与允禩做着交易的时候,胤禛派出去的密探也源源不断地将搜查着情报,将之呈给胤禛,越来越多的证据指向允禩,甚至于允禩底下一批暗卫的行踪也被密探查到。
除了允禩,弘时以及之前举荐弘历去福州的一众大臣全部处在监视之下,胤禛这一次是下了狠心,不论涉及多少人,不论会造成多么巨大的影响,都要将这件事查个水落石水,给弘历,也给凌若与自己一个交待。
相比之下,后宫似乎更宁静一些,不过也只是表相而已,按着胤禛的吩咐,礼部定了吉日为舒穆禄氏定册封礼,但封号迟迟未定下,内务府也不敢问,谁都晓得皇上因为太子爷早逝一事难过不已,哪个又敢去触这个霉头。可封号一日不定下来,金册便一日不能铸,没有金册与封号,那册封礼真成了一个笑话。随着吉日的临近,水意轩上下均急的不得了,尤其是舒穆禄氏,每日三四次地催促宫人去打听,但每一回都是以失望告终。
在又一次失望后,舒穆禄氏终于按捺不住心头怒火将宫人端来的鹿茸炖虫草狠狠掼在地上,吓得宫人连忙跪下请罪。
如柳无声地叹了口气,惊慌不安的宫人道:“你先下去吧,这里我会收拾。”
听得如柳吩咐,宫人如逢大赦,赶紧退了出来,待屋中没有旁人时,如柳劝道:“主子如今尚在月子中,不宜动气,其实封号一事,早晚会定下来的,不必急在一时。”
“一时?”舒穆禄氏冷笑道:“如今离册封礼只剩下不到十天的功夫了,封号却迟迟未下,按这形势,只怕到了册封礼那日也定不下来。其实择个封号能费多少功夫,是皇上自己没这个心思。”
“太子爷新丧,皇上没心思也是人之常情。”如柳话音未落,舒穆禄氏便尖锐地接上来道:“都已经下葬多日了,再难过也该过去了,若真放不下,何不与太子爷一道躺进棺材里去。”
如柳大惊失色,赶紧捂住舒穆禄氏的嘴巴道:“主子,这话说不得,让人听见了,可是杀头大罪。”
舒穆禄氏扯下她的手冷哼一声,不过到底没说下去,显然她心中也是忌惮的。其实她也就在只会在如柳面前说这些大逆不道的话,若再多一个人,哪怕是她平日使惯的宫人,也绝对不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