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思索片刻道:“你说你在熹妃那饮了茶,朕记得你入宫后就从没去过承乾宫,怎么今日会过去,是熹妃召你前去吗?”
纳兰湄儿心头微颤,借着抹泪的举动掩饰紧张之色,随后道:“不,是妾身主动去求见熹妃的。”
她这话令胤禛心中生疑,盯了她的脸道:“你去见她做什么?”
胤禛的话似挑动了纳兰湄儿心中的难过,令她哭得比刚才更伤心,一边哭一边道:“在妾身入宫时,皇上曾说过会好生补偿于妾身,不让妾身受委屈,可入宫之后,皇上却迟迟没有给妾身一个名份,令妾身在宫中受尽白眼。”
胤禛一怔,旋即道:“朕不是说了待时机成熟时自会册封于你吗?”
“皇上虽然如此说,但妾身心里明白,不是时机不成熟,而是皇上顾虑熹妃娘娘,知道熹妃娘娘不喜欢妾身,更不喜欢妾身入宫为妃,所以才迟迟不愿行册封之事,由着妾身受尽委屈。每次只要妾身出了翊坤宫,就会听到各式各样的流言蜚语。还有那些宫人也是,因为妾身没有名份在身,就看不起妾身,连礼也不行一个。”
“既是这样,你为何不与朕说?”胤禛话音刚落,纳兰湄儿便难过地道:“就算与皇上说了又有何用,皇上心里根本就不在乎妾身,更加比不得熹妃娘娘重要。”
胤禛目光一闪,拍着纳兰湄儿的手道:“朕何时说过这样的话,是你自己胡思乱想。”
“是与不是都好,妾身今日去承乾宫,是想求得熹妃娘娘的原谅,希望她不再对妾身存有偏见,如此一来,皇上也不必左右为难。为了表示诚心,妾身甚至跪下求熹妃娘娘,可是她说什么都不肯,只赏了一盏茶便让人将妾身赶了出来。之后,妾身就回了翊坤宫,然后突然觉得腹痛如绞,而且越来越利害。”
蓝儿在一旁插嘴道:“启禀皇上,福晋回来后,痛得脸色青白,好不吓人,奴婢记得当时还倒了杯茶给福晋,岂料福晋喝了几口就全吐出来,之后实在看得害怕,便紧赶着去太医院将何太医请来了。”说罢,她跪下愤然道:“皇上,您可一定要替福晋做主啊!”
胤禛没有理会蓝儿,而是盯着纳兰湄儿道:“这么说来,熹妃是在你恳求这后,才赐下的茶?”
“是,娘娘当时还用了武夷山的大红袍来沏茶,还让妾身一定要将茶喝完,妾身当时虽觉得奇怪,却也没有多想,之后喝了半盏实在喝不下方才作罢,妾身怎么也没想到……怎么也没想到……”她哀哀的说不下去,泪水却是不住地垂落,打湿了衣衫。
茶,分明是在纳兰湄儿刚去的时候便赐下了,但到她嘴里却变成了是在恳求之后所赐的。看起来只是改了时间,但背后所蕴的意思却是大不相同,令人听起来,像是凌若不满纳兰湄儿的恳求,从而在茶中下毒加害。
而这……也是舒穆禄氏与纳兰湄儿说此计的时候,千叮咛万嘱咐,让她一定要照着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