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欲除之而后快了,也依旧可以保持相谈甚好的表相。
在命下人奉上茶后,杨应熊客气地道:“布齐你来找我,可是衙门里出了什么事?”
布齐态度恭谨地道:“衙门并没有什么事,是下官刚才在外头看刘师爷急急忙忙来找大人,唯恐大人这里会有什么事,需要下官做,所以特意来看看。”
杨应熊闻言,目光扫过刘师爷,后者连忙道:“让知州大人见笑了,是卑职自己遇到了一点事,急于来求大人帮忙。”
“哦,不知能否相告?”布齐一直记着刚才刘师爷脸上一闪而过的惊意,又岂会轻信了他的话,而且最重要的是,他清楚知道刚刚谁来找过刘师爷。
“这个……”刘师爷为难地看了杨应熊一眼,他刚才只是随口胡说,又哪里真说得出什么事来。
杨应熊不急不徐地笑道:“既然刘师爷不好意思说,就由本官代他说吧,反而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有些难以启齿罢了。”抚一抚须,他续道:“刘师爷的小儿子在私塾里与人打架,伤了人,那家人说要报官,虽说伤的不重,但刘师爷还是有所担心,是以提前来与本官说一声。”
布齐点点头道:“原是这样。”
正当杨应熊以为布齐信了自己这番谎言后,布齐却突然道:“可为什么刚才下官看到的有驿站的人来找过刘师爷,然后刘师爷就紧赶着来见大人了,难不成刘师爷的小儿子打伤人之事,还与驿站有所牵连?”
他的话令杨应熊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还好,同时心中暗恼,这个布齐,分明就是故意挖个陷阱让他跳。
见杨应熊与刘师爷一副哑口无言的样子,布齐心中冷笑,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地道:“大人,怎么了,为何不说话?”
杨应熊挨过来,故作不在意地道:“哦,没什么,刘师爷要进来的时候,正好驿站的小吏将公文送过来,刘师爷就一道拿进来的。”
布齐挑一挑眉道:“下官怎么不知道大人最近送过公文去驿站?不知是为了什么事?”
杨应熊抚须笑道:“不过是一桩小事罢了,本官见不甚要紧,就没有惊动布齐你,你不会怪本官吧。”
“下官不敢。”布齐眼中尽是怀疑,“不过下官既是听说了,不免有些好奇,还望大人能够告之,究竟是什么小事需要动用驿站。”
杨应熊淡淡地道:“都说了是小事,何必再提呢。”
在杨应熊说话的时候,布齐眼尖地注意到露在杨应熊袖外的一角绫面,黄绫封面,这……不是递给皇帝的折子吗?难道这就是刚才刘师爷拿进来的东西?刚才他虽看到驿站小吏将东西交给刘师爷,却因为隔得远了些,没能看清楚究竟是什么。
可是杨应熊瞒着自己给皇上递什么折子,难不成他知道了四阿哥的身份,想与自己抢功?可他又怎么知道,这件事从头到尾都只有自己一人知道,连折子也是自己亲手送去驿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