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愉妃将信纸扔入炭盆之中,待升起的火苗将信纸吞噬之后,方才凉声道:“阿玛来信告之本宫,阿罗去了太原府之后,果然四处打听当年‘地涌灵泉’之事,而与阿罗一起去的那个男子,乃是傅恒。”
若说前面那件事尚且在意料之中,那么后面那名男子的身份着实令小全子二人吃了一惊,冬梅更是脱口道:“傅大人?他怎么也去了太原府?”
如今的傅恒已经不是寻常侍卫,得弘历看重,于乾隆八年任户部右侍郎,后担任山西巡府,乾隆十年入军机处,十一年年末,调回京城任户部尚书,可谓是位高权重;以他的身份,怎么也不该随阿罗去太原府,除非……是弘历的意思!
想到这里,小全子惊声道:“主子,难不成皇上也对五阿哥出生时的异象起了疑心?”
愉妃瞪了他一眼,冷声道:“你若想整个后宫都知道这件事,大可以再大声一点。”
听得这话,小全子意识到自己因为过于吃惊而大声了一些,赶紧压低了声音道:“奴才知错,但是主子,若皇上真对五阿哥起疑了的话,事情可就麻烦了,咱们得赶紧想个办法才行。”
愉妃眉目阴冷地道:“阿玛正盯着他们,不会让他们查到什么证据,就算真查到了,也可以……”后面的话,她没有说下去,若与阿罗同行的是一个寻常人,杀了也就杀了,但偏偏是傅恒,此人文武双全,且不说杀不杀得了他,若真的死了,必定会在朝中引发一场大震。
小全子猜到了她的心思,道:“主子,那现在怎么办?傅大人那边……”
愉妃紧抿着唇未语,过了一会儿,她寒声道:“若真到那个时候,莫说是傅恒,就算是和亲王,也得杀!”
她话中的冷意令小全子二人不寒而栗,不过这确实是唯一的办法,永琪出生时的那些异象祥瑞绝对不能被揭破,否则永琪必会失去被立储的资格,这是她绝对不能接受的。
未等二人言语,愉妃再次道:“取纸笔来。”
冬梅连忙取来文房四宝,愉妃在执笔写下回信之后,将之交给小全子,神色凝重地道:“明日一早,你就将这封信送出去,此事关乎本宫一族安危,千万大意不得,记着,一定要亲自看着送信人出京城,以免被人截了信。”
小全子郑重地道:“奴才省得,主子放心。”
在看着小全子将信贴身收好后,愉妃盯着炭盆中已经被烧成焦黑的信纸,咬牙道:“那拉瑕月,本宫不会给你机会破坏本宫精心筹划的一切,终有一日,本宫要将你踩在脚下,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在这后宫中,她最大最可怕的敌人就是瑕月,因为后者全然不可能受她的欺骗或是怂恿,更加不可能放弃对她的仇恨。
两者,就像两头猛兽,虎视眈眈地盯着彼此,只要一方稍稍露出一些破绽,另一方就会毫不犹豫地扑上去,将之咬得血肉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