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们去正殿等候的时候,方太医与庄正已是来到内殿,弘历明知道自己染上了时疫,却依旧守在床榻边,一步都不曾离开过。
在他们的请安声中,弘历抬起布满血丝的双眼,凉声道:“如何,可有把握?”
方太医涩声道:“臣一定用尽生平所学,保皇贵妃无恙。”
他的回答惹来弘历的嗤笑,“这么说来,依旧是没有把握了?”见方太医二人低着头不说话,弘历又道:“罢了,开方煎药吧,左右朕已经说过了,救不回皇贵妃,你们所有人都要死!”
虽然早就已经知道了这件事,但再次听到,方太医仍然心惊肉跳,惶恐难安,面对宫人递来的文房四宝,平日里写得一手好字的他,这会儿写出来的字,却比孩童还要难看。
不等方太医将一再斟酌的药方交给宫人,庄正已是接过道:“院正,我去煎药吧,以免宫人掌握不好火候。”
对此,方太医自不会反对,由着他拿着药方与药材随知春一起去小厨房。在宫人备好炉子后,庄正当即取药放到药罐之中,随后倒入三碗水,放在炉上煎煮,从头到尾都没有看过药方。
知春见状,不放心地道:“庄太医,您不用看药方吗?”
庄正怔了一下,旋即道:“刚才来的时候,我已经看过了,知道该用什么药,什么份量。”
“是吗?”知春疑惑地看着庄正,刚才她随其一路过来,可没见他看过药方,这个庄太医,该不会是想害主子吧?一直以来,庄正都与魏氏走得很近,万一魏氏想趁时疫的机会害主子,那庄正就是最好的帮凶。
知春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在庄正将煎好的药递给她时,她疑声道:“庄太医,这碗药当真能救得了主子吗?皇上刚才的话您也都听到了,救不了主子,您与方太医他们都要死,谁也保不了你们的性命。这人啊,什么东西都能拿来开玩笑,唯独一样性命开不得,你说是不是?命没了就是没了,到时候,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知春姑娘说得极是。”庄正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黑褐色的药汁,道:“这药一定能救得了皇贵妃。”
见自己将话说得这么明了,庄正还是坚持端药过去,知春一时有些拿不定主意,正自思索间,庄正道:“相信我,赶紧送去吧。”
“希望你不会拿自己的性命来玩笑。”如此说着,知春终是端了药去内殿,在弘历亲自喂瑕月服下药后,他们所能做的事情就是等待,看这碗药究竟会成为良药还是毒药。
弘历一直紧紧攥着瑕月的手,感受那微弱的脉膊与温度,如此不知过了多久,瑕月终于有了反应,但那绝对不是什么好反应,因为她整个人都在颤抖,而且显得很是痛苦。
看到她这个样子,弘历顿时慌了起来,厉声道:“方简,皇贵妃为何会这样?”
方太医亦回答不出,赶紧上前诊脉,若说瑕月之前的脉象是虚弱,那么现在的脉象就是乱,他行医那么多年,从未见过这么乱的脉象,根本断不出什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