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微长大后,知晓自己的额娘犯下大错,被废入冷宫,曾想悄悄去冷宫看望,却被看守冷宫的太监拦下,并将这件事告之弘历,为此他被弘历好一顿训斥,并严令若是再去冷宫,便重责不怠。
这件事在他心里留下了很深的印象,长大后,对弘历又敬又畏,不敢有丝毫悖逆,更不敢向弘历提任何要求,受此影响,他的性格也变得懦弱没有主见;今日这种事,实在还是第一次,令他踌躇不前。
挣扎许久,永瑢终是下定了决心,正要进去,身后传来宫人的声音,“奴才给六阿哥请安,六阿哥吉祥!”
永瑢回头看清来人,惊讶地道:“李七?你怎么在这里?”
李七恭声道:“奴才奉皇后娘娘之命,请六阿哥前往坤宁宫。”他自然不可能真奉了瑕月的命令,而是永璂的权宜之计,想要将他引到坤宁宫,然后再行相劝。
“可知皇后娘娘传我何事?”之前在御花园时,李七站在离他们稍远一些的地方,所以永瑢并未瞧见,更不知此乃永璂之计。
“奴才不知,不过皇后娘娘命奴才来请六阿哥之时,神色颇为急切,想必是有什么急事,还请六阿哥即刻随奴才前去。”
魏秀妍还有两日才离宫,晚一日再与皇阿玛进言,想来也不打紧;这般想着,他点头随李七前往坤宁宫。
在他们过来之前,永璂已是将事情与瑕月细细讲述了一遍,旋即紧张地道:“皇额娘,你可一定要帮儿臣劝醒六哥,让他莫要再受魏秀妍的迷惑,否则儿臣担心六哥会越陷越深。”
瑕月抚着他的肩膀道:“皇额娘心中有数,你也不要太担心了,六阿哥那么大的人,相信不至于没了分寸。”
说话间,李七带了永瑢进来,待得行过礼后,永瑢垂首道:“不知皇额娘传儿臣前来,有何吩咐?”
“先坐下吧。”待得永瑢依言落座后,瑕月对锦屏道:“去将皇上赏的那把新琴还有本宫以前所用的旧琴取来。”
锦屏答应一声,依言取来两把七弦琴,就着宫人端来的长几,摆放在上面。
“前几日,皇上见本宫平日用的七弦琴有些旧了,便又送来一把新的七弦琴,说是请大清最有名的制琴师所制,虽不能与那些传世名琴相比,却也相差不远,颖贵妃试了试音色,说是远胜于本宫以前用的那把,但本宫自己试着,总觉得还是原来那把好,再加上用了这么多年,若是就此丢弃,实在不舍;本宫知道永瑢你擅于琴技,对于各种各样的琴也颇有研究,听永珹说,你府中还收藏了一把唐代的名琴,所以特意传你过来帮本宫试试,看这两把琴,究竟哪一把的琴色更胜。”
永瑢谦虚地道:“儿臣对于七弦琴一道,虽有些涉及,但远不及皇额娘,儿臣记得小时候曾听皇额娘弹奏过一曲,当真是绕梁三日而不绝,这些年来,儿臣一直都不曾忘记,又岂敢在皇额娘面前班门弄斧。”
瑕月笑道:“本宫只知弹奏,对于七弦琴之好坏,却是知之不多,就请永瑢替本宫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