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夜里,李凤扆和桑国雪再度推着三个疑似杀人抛尸的巨大拉杆箱,从桂花快捷酒店对面的商务楼出来,慢慢的走向风雨巷。
他们要把这三个女孩藏匿在唐草薇的密室里,然后寻觅救人的办法。
顾绿章和桑国雪、沈方分开之后,想及自己家库房里的异象,心中总觉不安。晚饭之后,她一个人又悄悄的进了库房。
照样打开手机,寻觅那些微小的白色水滴。
然而空气中依然干净无尘,却并没有再见那些乳白色的水滴。她四处寻找,又翻起了那块松动的青砖,青砖下是结实的地面,再没有看见另一个奇异的世界。
难道那天的所见真的是一场幻觉?
但她所见的应龙,和柯常亭所化的应龙如出一辙,它们是同一个生物,如果她不曾见过应龙,怎么可能单凭想象就想出一只活生生的应龙来?
唐草薇留在钟商市这么多年,居住在风雨巷,究竟是为了什么?
她在地下东敲西打,拿着螺丝刀尝试着到处挖掘,突然她在青砖墙壁的缝隙中,看到了一种棕红色的丝状物。
这是什么?
顾绿章用螺丝刀轻轻的拨了一下。
那东西掉了一些碎屑。
这是树根。
她有些恍然,也有些迷惑——这是顾家绣坊的地下,虽然花园里父母亲种植了一些花木,但并不像能有如此广大的根系,并且这些根系穿透了砖墙,令人感觉它是一棵奇大的树。
花园里的花木,最大的不过十来年,难道就有这样的根系了?
她小心翼翼的戳了根须几下,发现这些根须虽然穿透了青砖,却是干枯发脆的。富有生机的树根柔韧富有弹性,不可能被她随便捣鼓两下就粉碎,这是一棵奇大的树,但它已经死了。
顾绿章沿着树根又轻轻挖掘了几下,树根旁边的青砖虽然看起来完好无损,却非常脆,她只是拿着螺丝刀敲击,那些青砖居然即刻化为粉末。仿佛它们早就被什么力量吞噬殆尽,残留在墙上的不过一个躯壳。
随着树根旁边的青砖化为粉末,顾绿章逐渐从墙里刨出了一条粗壮树根的雏形,那不可能是顾诗云或顾絪絪种植的任何树。树根的外皮是棕红色的,它早已死去,破碎的树根让顾绿章轻易看见它的内部,树根内部是空的——而树根内部是珍珠般的淡银色。
她从没有见过这样的树。
这是一棵已死的大树。
它一定是什么,但她不知道。
就在她困惑迷茫的时候,她突然听到空洞的树根里传来隐约的声音,伏在那截短短的树根上听了一会儿,她没听清楚有人在说什么,但听出了那是谁的声音。
“国雪?”她困惑的对着树根里问。
树根里的声音刹那停住了,过了一会儿,更清晰的声音从破碎的树根里传了出来,桑国雪也很意外,“绿章?”
国雪怎么会在一棵大树里?顾绿章眨了眨眼,想起库房的异象,想起诡异的死树,想到留守在风雨巷的唐草薇,心底情不自禁的微微一颤,这到底是……
她的手机响了起来,桑国雪请她过去,到异味咖啡馆的旧址,到大树里面去。
他说他在唐草薇的密室里。
顾绿章幻想……像唐草薇这种来自远古、精细讲究又冷漠孤僻的人,他的“密室”应该是一个红木镶嵌的收藏室,里面放满了从古到今的奇珍异宝。
他没有把任何现今的人类放在眼里,所以只能和过去的物交流,所以总是活在过去的影子里。
就像他收藏那些逝去的鸟类的羽毛,或许他曾经在泑泽之畔看过它们飞翔起舞,听过它们的鸣叫,见过它们的幼崽在湛蓝如海的巨大湖泊中摇摆前行。而后泑泽消失殆尽,化为荒漠,成为传说……那些飞翔其中的鸟儿大多全族灭绝,如化泡影,唐草薇所能留下的,不过是一些斑驳的羽毛。
他其实是一个恋旧的人,总是活在过去。
就是他的“旧”里面,依稀也没有多少欢乐的痕迹。
带着种种胡思乱想,以及对唐草薇的畏惧和思念,她偷溜出家门,鬼鬼祟祟的到了异味咖啡馆的旧址。在那间简易小木屋下面,有一个更加简易的向下的楼梯——那只是一个巨大的泥土窟窿。
她一眼认出,这个洞其实是那只瞎了眼的应龙砸开的。
深洞里放着一把铝合金长梯子。她到的时候,桑国雪站在小木屋外面等她。
他虽然没有满脸笑容,却走上一步,紧紧抓住了她的手。
桑国雪的手温暖有力,顾绿章心里畏惧不安的感觉顿时消散了,她小声叫了一声国雪。桑国雪摸了摸她的头,他并没有说什么,一种温暖幸福的感觉油然而生。
“你们在干什么?”她低声问,在今夜之前,她从来没听说过所谓“唐草薇的密室”。
“你又在做什么?”桑国雪抚摸着她的头,她的头上还有一些青砖的粉末,他一眼认出,这个勤奋的丫头一定又在她家里可疑的库房里找线索了。
“我在库房里发现了树根。”顾绿章说,“是一种很奇怪的树根,树皮褐色,里面却好像是银色的,它……它是不是通向草薇的密室?我从空的树根里听到了你们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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