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晦地冲着某个方向打了个手势,立刻就有躲在暗处的人前去调查。
轿子则被再次抬起,小心翼翼地在人群中行动。
中途又换了一次普通的马车,直到最后,这轿中人才进了一辆宽敞阔气的马车,车壁上趴着一条四爪蛟龙的金制图案,足见车中人的尊贵身份。
“外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
这回传出来的声音,清朗冷静,完全不同于之前在轿中压低的沙哑。
“回主子的话,有人举报南湾巷中一户人家私藏匪徒,并且有理有据,今日正好是京兆尹与颜将军商讨布防一事,京兆尹便请他领兵来捉拿。”
侍卫将打听到的事情,一一汇报。
就听车内人嗤笑了一声:“南湾巷私藏匪徒,是哪家的妇人这么彪悍,要将夫君藏的美娇娥给打成匪徒?”
“去的院子乃是长公主手里的私产。”侍卫继续道。
车内人停顿了片刻,忽而抚掌大笑:“本王记得,那院子里藏的女子,是为了陈俊彦准备的外室。偏偏还是颜宗泽带人去搜,那可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二舅兄去查姑爷的外室。”
直到他笑完了,才慢悠悠地道:“今日恰好是康阳的生辰,走,去陈府。”
当这辆马车停在陈府门前的时候,陈家父子早就在门外迎接了,马车刚进这条街,就有人通传了。
这望京稍微有见识的人,谁不认识这车架。
深蓝色的主色调,车壁上不仅有金制的四爪蛟龙,车壁上还镶嵌着闪闪发亮的宝石,怎么骚包露骨怎么来。
传闻这马车所用的木头,乃是千年花梨木所制,自带香气,极其珍贵。
马车是用四匹高头大马拉着,脚程极快,可一日千里。
如此贵重的马车,整个望京也就独一辆了。
外面都是如此奢华了,至于内里如何,就没有几个人知晓了。
传闻此车除了它的主人端王之外,只载绝世美人。
“端王大驾。”陈家父子刚看见有只脚从马车上露出来,立刻俯身行礼,连面儿都没见到,就已然如此客气,足见这位端王殿下有多么的骄矜。
实际上不怪他们如此诚惶诚恐,这位端王身份特殊,脾气更是一霸。
虽说望京乃是天子脚下,稍微动一动就可能撞见一个王孙贵族,况且现如今哪家豪门贵胄的子孙,没有一两个小霸王。
但是所有意义上的小霸王,遇到眼前这位,那都得夹着尾巴做人。
人家是真的霸,没有他不敢欺负的人。
曾经有个官员见到他的时候,瞧不上他的作风,行礼动作稍缓,被他用马鞭狠狠地抽了五下,鲜血淋漓。
偏偏还是当街抽人,看到的人数不胜数。
被他抽的人是个新上任的文官,卧床养病两个月,皇上为了表示歉意,亲自压着端王来探望。
结果皇上被那文官的才华所打动,立刻提起重用,如今已是京圈最炙手可热的新贵。
当然这位乱发脾气的端王,除了多了一个死敌之外,没有任何影响。
他依然是那个横冲直撞的第一霸王。
“姑父,表兄,怎么如此客套?今日端阳生辰,这就是家宴,我这个晚辈该给你们行礼才是。”
马车上走下一个翩翩少年郎,十四五岁的年纪,因为还未长开,五官又太过精致,显得有些雌雄莫辨。
但是他周身那种恣意的状态,就带着十足的锐气逼人,不敢让人小瞧。
天家的富贵堆出来的小王爷,还没凑近,就让人生出一股退意。
他是当今圣上的亲侄儿,先皇也就是他的祖父,活得比较长久,在位期间三废太子,儿子斗倒了一大片,导致朝局不稳。
晚年宠幸佞臣,不封皇太子,要封皇太孙。
他选来选去,当时尚在襁褓里的卫成澜,就这么被抱上了光明殿,立下了皇太孙。
曾经天下都差点是这个连哭都不会的小娃娃的。
可惜先皇不几年就病入膏肓了,他所追求的长生不老也成了个笑话。
那时候的皇太孙还是个会追在人屁股后面,要糖吃的奶娃娃。
弥留之际,先皇终于清醒了一回,下遗诏,撤皇太孙改为亲王,封号端。望其品行端正,平安一生。立当今圣上为新皇。
对于他的凑近,其他人就生出恐惧感,端王表示很满意。
他背着手领头进了前厅,陈家父子倒是一副由主变客的模样。
几人入内,原本觥筹交错的宾客,都已经站起身,冲着端王行礼,没有他的吩咐,连头不敢抬。
生怕一个不查,少年腕上缠着的长鞭,就已经舔到了自己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