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大发慈悲,放他一条生路?”
闻言,波仁眼神一动,嘲讽道:“怎么?你想救他?你笃信的‘生死由命、生既是死、死既是生’,难道只是一派胡言?”
“生死无常,自有定数。”小僧望着满眼绝望的汤聪,不知为何?一向镇定自若的他,此刻竟眼泛泪珠,大发悲悯之心,叹息道,“小僧深知自己不能逆天改命,但缘分既然让我遇到你们,小僧便要竭尽所能,减少你们之间的仇怨。施主,今生你若杀他,来世他必杀你,天理昭昭,因果循环,又是何苦?如若施主不弃,小僧愿用自己这条性命,换汤施主一命,盼施主成全。”
小僧的话不仅令波仁一愣,同时令汤聪大感意外。
“小和尚,你疯了吗?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汤聪怒骂道,“生亦何欢,死亦何苦?老子闯荡江湖几十年,天天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知道早晚会有这么一天。我不怕死,更不用你替我去死!”
不知是不是被小僧和汤聪的赤诚所感动,波仁冷厉的眼眸中竟隐隐闪过一抹踌躇之色。
“施主……”
“不必多言。”波仁毅然打断道,“我可以不亲手杀他,但也绝不会放他离去。不如……这样!”
话音未落,波仁突然刀锋疾甩,数道劲气瞬间自刀刃射出,将汤聪的手筋、脚筋全部挑断。
钻心剧痛,令汤聪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哀嚎。与此同时,他的额头上也迅速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一缕缕殷红的鲜血,顺着汤聪的双臂、双腿汩汩地向外冒着,眨眼间已在汤聪身下汇聚成一汪血泊。
“罪过!罪过!施主,你……”
“住口!”
波仁喝断小僧的劝诫,同时挥出一掌将小僧打晕,而后又将他装进竹篓,背在身上。
波仁走到汤聪面前,漠然道:“我把你的生死交给天意,你若不想流血而死,便祈祷柳寻衣能快点来天榕寺救你。”
说罢,波仁的嘴角扬起一抹诡谲的微笑,继而背着竹篓朝殿外走去。
“等等!”
汤聪强忍着手脚的剧痛,颤颤巍巍地问道:“让我死个明白,你究竟是什么人?”
面对汤聪的追问,波仁只是静静地站在门口,既不回头,也不搭腔。
“我是不聪明,但也不蠢。”汤聪发疯似地狞笑道,“其实……你根本不是波仁,对不对?”
“你们早该听过我的名字。”波仁头也不回地答道。
“你……”
“记住我的名字,到阎王面前千万别说错。我是‘九命无归’,简仲!”
……
半个月前。
逻些城西,八角药铺。
风雪之中,一人头戴斗笠,身披蓑衣,风尘仆仆,远道而来。
他进入八角药铺,如同到自己家一般,不等别人招呼,径自坐在墙边的破桌旁,不慌不忙地倒了一杯热茶。
此时,柜台内站着一位年过四旬的中年汉子,生的其貌不扬,丑陋无比。
不等中年汉子上前询问,不速之客已率先开口道:“天山的丁三爷派我来,找八角药铺的掌柜,波仁。”
闻言,中年汉子稍稍一愣,随之眼中泛起一抹难以名状的狂喜之色。
他连滚带爬地跑出柜台,激动的眉飞色舞,手舞足蹈,声音中难掩内心的无比亢奋,连忙答应道:“五年!整整五年!我终于把你等来了。丁三爷吩咐过,只要帮你完成大事,我便能离开吐蕃,回到中原。太好了!实在是太好了!哈哈……”
“既然知道我会来,便应该知道我的来意。”不速之客淡淡地说道,“佛莲子在哪儿?如何才能拿到?”
“回少侠的话,佛莲子其实是转世灵童,也就是吐蕃的在世活佛,不过他现在被吐蕃八王软禁在布达拉宫的密室中,难获自由。”波仁忙不迭地回道,“你放心!我早已打探清楚,正月初一布达拉宫会举行朝圣仪式,到时八王齐聚,打开密室,将活佛请出来。”
“我如何能混入布达拉宫?”
“北嘎达盟!”波仁邀功似的一股脑地介绍道,“藏王措丹为召集好手参加北嘎达盟,在城东开了一个藏王斗场,只要你能连赢十场,定能得到措丹重用。正月初一便可顺理成章地进入布达拉宫。嘿嘿……”
“闻名不如见面。不如你带我去见识见识?顺便和我说说有关吐蕃八王的事。”
“没问题,少侠只管问,小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哈哈……”波仁满脸堆笑,对不速之客点头哈腰,极尽谄媚之能事。
“波仁掌柜,还请头前带路。”
“好说!好说!嘿嘿……敢问少侠怎么称呼?”
“在下简仲。”
“哦!原来是简少侠,失敬!失敬!”
“你独自一人在逻些城生活了五年?”
“之前药铺里还有个老头,可惜去年冬天感染风寒,没熬住,死了。简少侠,逻些城有好多奇闻异事,我这两天慢慢告诉你。”
“有劳!”
“应该的!应该的!嘿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