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清风袭来,窗边碧色丝幔即刻随之微拂,隔在房中二人之间,瞬间连彼此的面容望不真切。
贤玥心内虽恼着泽珉,但对着寂泽郇心底自然提不起半分怒气。廊外的丝竹轻扬,内室焚着的沉水香漫漫萦绕鼻息。此刻的情境虽有些氤氲暧*昧,但她心下却静若平湖。她不愿让人觉着姿态泥捏,亦或是矫揉造作,于是不等泽郇出声,她倒反而落落大方地几步上前,音色清明地向其福身行礼道,“三殿下好。”
寂泽郇长臂轻抬,顿时掀开了阻隔其中的一袭轻纱,少女清丽绝伦的秀美面容即刻映入眸中。他心下微动,语调却是一如既往般平静柔和。
“纳兰小姐不必这般客气,日后无人处叫我泽郇便好。”
望着眼前神情的泽郇,贤玥淡然一笑,“好。”
三两日不见,泽郇只觉贤玥似无上回相见般心情开朗,片刻间他似乎想到些什么,不禁有些颓然失笑道,“我想今日在此相会,大抵不是你想见我。”
贤玥秀拳半握,倒是不见羞赧地定定望着眼前清俊的面庞,“泽珉似乎觉得,您会与我十分投缘。”
泽郇一怔,似乎未料到她会如此直接作答。可她那谈笑间的清冷疏淡之气,又不似寻常女子的矜持做作,竟反教他有些不自觉地想靠近。
“那倒是要谢谢他。若能与你结缘,自是难能的福泽一桩……”
“您抬举我了,”贤玥淡然垂眸,纤长微卷的睫毛犹如一把小羽扇般微微颤动着,“我并没有那么好。”
泽郇笑而不语,只是引着贤玥在黄梨花木案便坐下,又伸手替她满上一杯茶,举手投足都仿佛久年不见的老友般纯熟。瓷杯稳稳的递至少女纤秀的双手前,他温言探寻道,“你近日在做些什么?”
近日在做什么……
贤玥一怔,脑内骤然就显现出了昨日夕阳晚霞之中的韵琴斋,随之而出的,自然还有寂泽修那犹带冷傲的面容。她有些始料未及地晃了神,神色也悄然间有些不自然了起来。
“不过平日里练些字画,打发打发时间……”
“我见过纳兰小姐的书画,的确得属当世佳作。”
三岁踩凳执笔,六岁刻画入微,九岁肖物神髓,十二岁落笔有如云烟。对于此类赞誉,贤玥自小习以为常。于是对于此刻泽郇忽如其来的夸赞,她亦只是静静地报以微笑,风轻云淡地端起眼前的青色茶盏浅抿了一口,却不想待他再度开口,却使她双手险然一抖。
“日后得空,若是纳兰小姐能来春南林塘殿为我能指点一二,那我可真是获益匪浅了!”
泽郇那温醇有如百年佳酿的声线亦犹在她耳边回荡,贤玥诧异抬眸,却恰好撞上了他柔若春水般的目光。室内日光明净,沉香融融,她似乎能在他那亮若星辰的黑眸中看见自己的倒影。她心下疑惑,这些帝国皇子可都是怎么了,一个要教她,一个却又要她来教……
贤玥两颊微红望着眼前满脸诚挚的泽郇,刚想开口应诺,门外却忽然传来了曲炀笃笃的叩门声,“公子,店家来问可否布菜了?”
泽郇有些惋然地轻咳了一声,“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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