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要张扬带她去银行转钱。
母亲说,他知道张扬现在不上班,自己单干,这里是这些年攒的十万块钱,给他补贴一下家用,又唠唠叨叨说做生意不容易,十个有九个赔的,以前大杂院里谁谁就是出去开饭店,没一年就关门了,砸进去的钱折腾了个精光。
“万一要是亏了,你就把这钱拿出来家里用,赶快再找个工作,别让陈晶埋怨。”
“你不要担心妈,我有退休工资,一个月够吃够用,攒下来的钱还不早晚是你们的。”
张扬很庆幸父母没有早早下岗,退下来以后还有退休金,自己结婚前发了工资还每月往家里寄钱,婚后就停了,买房子的时候,家里一次出了不少钱,这些年逢年过节,母亲都给女儿红包,八百到一千的不等,大事小事还变相补贴他们一下。
张扬嘴上说着这怎么好,还是带母亲去了银行,收了这十万块钱,准备过几天就先还韩胜的钱,再好的朋友,借了钱,关系就不纯了,更何况现在合伙做生意,这关系到话语权的问题。
晚上吃完饭,陈晶在厨房刷碗,张扬在客厅陪女儿玩,电视机开着,正在放一个访谈节目,主持人在街头随机找一些年轻人问他们:在上海一个男人三十岁时应该有多少存款。
一个打扮时尚女孩子说:“没什么概念,大概几百万吧。”其他几个年轻人说的数字少了些,也要50万到150万。
张欣怡虽然在玩她的布娃娃,但电视里的声音却一句没漏,抬头问:“爸爸,你三十岁的时候有几百万啊?”
张扬愣了两秒钟,回想他30岁那年正是女儿出生,六街坊买了两三年了,刚把当初为付首付借李凯的5万块钱还掉,陈晶好不容易怀上孕,辞职在家养胎,背着房贷,生活一大堆开销,自己工作也不顺,银行账户上最少的时候只有三位数。
不过他还是对着女儿说:“嗯,有些钱的,要不咱家的房子怎么买的?”
女儿不依不饶,“那咱们家怎么还那么旧啊,上次赵雨菡过生日,她们家可新可漂亮了,我也想住那样的房子。”
这时电视里已经在采访一位年纪稍大些的女士,她斩钉截铁地说:“30岁的男生?哪有存款,没有!”张欣怡迷惑了,“爸爸,这个阿姨撒谎!”
张扬想好好给女儿讲讲女儿现实社会的残酷,不过给5岁的小孩能讲明白什么?讲不好女儿到幼儿园里乱说,还可能影响到他这个父亲的形象呢。
夜里睡觉的时候,张扬把电视节目以及和女儿的对话讲给陈晶听,说你看现在年轻人那个浮夸啊,把小孩子都带坏了。陈晶听了却沉默了会说:“我们当初真该买名都花苑的,一步到位。”
张扬对陈晶思维的跳跃无语,只能安慰:“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你想想,我们当初钱本来就紧张,买了名都花苑马上就得装修吧,钱不够建材质量就上不去,现在油漆,新家具好多都甲醇超标,防不胜防,你后来不很快怀孕了吗,万一甲醇吸多了,孩子生了白血病怎么办?那可是因小失大啊,咱这旧房,装修虽老但用料扎实,就算有甲醇也早挥发光了,起码健康啊,生病了才知道健康无价。”
“呸呸,乌鸦嘴,说什么白血病,你这是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哪有你这么狡辩的,全中国那么多买新房子装修的,都得病了?”
“我这不也就是说概率吗,哪怕一千万分之一的概率,摊到个人头上可就是百分之百了,那新闻不是天天有,租了中介的精装修房生病的,这可不是无中生有。”
趁陈晶思考的时候,张扬翻了个身,赶紧做了总结发言:“不说了,睡觉睡觉,孩子现在也大了,我们以后挣钱买新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