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你怎么知道是我来了?”
如果她方才没看错的话,鸢罗可是在抬头瞧见她之前就出了声。
鸢罗却完全没觉得这有什么特别的,眨了眨眼,道:“我闻到姐姐的味道了呀。”
云洄:“???”还能这样?
她来了兴趣,干脆一同坐下,问:“那我是什么味道啊?”
鸢罗停下手上的动作,想了好一会儿才回答:“有点像糖水。”
“糖水?”
“闻起来是甜的,和这些雪不一样。”她细声解释,“和掌门哥哥也不一样。”
云洄:“是吗?那我师兄闻起来什么样?”
这回鸢罗撑着脸思索得更久了:“唔……掌门哥哥闻起来有点苦,但不是那种苦。”
云洄不太明白:“哪种苦?”
她摇头,表示自己形容不来。
云洄也没为难她,只顺着她们的话题顺口多问了句:“对了,师兄人呢?”
鸢罗指了指不远处那座格外高的山峰,道:“上去了。”
“那是藏书阁啊。”云洄十分惊讶,“他上藏书阁去做什么?”
“我不知道。”鸢罗再度摇头,“我还等着他下来给我梳头发呢。”
云洄:“……”我觉得我知道了。
还能是做什么,肯定是去查怎么编发梳头扎小辫儿嘛。
想到这里,云洄顿觉自己不能耽误齐谣空这番艰辛和努力。于是她迅速站了起来,拍着鸢罗的肩膀道:“那你在这等师兄,姐姐有点困,先进你的屋子睡会儿,等师兄帮你梳完头发了,你再进来喊姐姐,怎么样?”
鸢罗当然答应:“好。”
云洄就这么进了屋。
她在剑道上不是齐谣空的对手,回回切磋都输,但却有一身独步昆仑的隐匿气息本事。
只要能闻到她味道的鸢罗不说,便是齐谣空回来了,她也有信心不被发现。
鸢罗不知她打的是这个主意,见她闪进屋内“休息”,还特地放轻动作,减了自己玩雪的动静。
齐谣空从藏书阁下来时,远远看到的便是她散着一头乌云般的发拨弄冰雪的模样。
阳光打在她雪白的衣衫上,将并不名贵的布料照得隐约有了些透明之感,空灵得仿佛下一秒就要融进他们脚下的雪里。
他低头瞥了手中的缎带一眼,旋即听到自己很低地叹了一声。
下一刻,他加快脚步,行至她面前。
“掌门哥哥。”她仰起头,表情惊喜,声音却很轻,“你回来啦。”
“嗯。”齐谣空应得纠结,“回来了。”
回来了,也就意味着他要给她梳头了。
谨记云想容叮嘱的鸢罗立刻乖顺地背过身,好让他一伸手就能碰到自己的头发。
齐谣空深吸一口气执起散落在她脸侧的两绺,凭印象绕至她脑后束好。
他天赋全在剑上,平日里为了静心干粗活也就罢了,反正粗活不需要干得多好看,可这会儿手里握着这些柔软的发丝,反倒让他紧张得前所未有。
才编了两下,他便忍不住问她:“没弄疼你吧?”
鸢罗说没有。
他稍松了口气继续,但编出来的辫子却歪歪扭扭,令他自己都不忍直视,只得拆了重编。
如此重复了三回后,他才终于掌握了点要领,编出了一条还算齐整的辫子。
放下这条辫子的时候,他手心里已经起了一层汗。
“好了。”他决定不再挑战自己,“就先这么着吧。”
鸢罗完全没有意见,听他这么说,便抖了抖衣裙站了起来,道:“我去喊姐姐!”
齐谣空:“姐姐?”
他迅速反应过来:“你说云洄?她在屋里?”
鸢罗点头:“是呀。”
她话音刚落,他们面前的屋门便吱呀一声开了。
云洄站在门后,看着自家师兄花了两刻钟编出的辫子,直接笑出了声。
“天哪……”她扶着腰,笑得颤音阵阵,“要不是小鸢生得美,被你这一梳,肯定成村姑了。”
齐谣空:“……”
他眉头狂跳:“你知我不擅这个,还躲在屋里等着看我笑话?”
云洄太清楚他的性格了,所以根本不怕他,反而还朝他吐了吐舌头扮了个鬼脸。
就在此时,鸢罗忽然扯着齐谣空的袖子开了口:“掌门哥哥误会了,姐姐是困了去睡觉了。”
齐谣空:“……”骗这么单纯的花,云洄你良心不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