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够多看自己一眼。陆沉舟是个外来者,但他对姜槐总怀着敌意,在内心暗自与之较劲,还曾“不小心”将楼道门锁了,把她留在楼上整整一天。姜槐明明知道的,可她却未曾告状,维护他那可怜的脆弱的自尊心。
现在,她看起来如此为难,他当然不可能追问不休让她难堪。
“快去休息一下,你还有下一场戏要拍。”
他正准备走,姜槐却喊住他:“陆沉舟。”
他入门的时候,姜槐已经跟着姜山学了几年武,原本该叫她师姐,又偏偏他比她大了两岁,这一声“师姐”就很尴尬,两人便一直直呼对方名讳。
“武馆现在学生越来越少,我想做武替,做武行,等成名之后,振兴武馆,专门培养武行。虽然现在和平年代,但学武并非无用。”姜槐的声音不大,她觉得自己这话听起来幼稚又可笑,可她确确实实就是这样想。
在她心中,姜山的形象一直是高大的,自小,父亲便是她的偶像,即便他后来瘸了一只脚。
她不知道姜山为什么那么厌恶他们走这一条路,曾经他也是赫赫有名的武行,被誉为金牌武指,受伤退出后便不再允许他的徒弟入这一行。或许是现在人人都说着学武无用,强身健体又不能高考加分,学武还不如报多个补习班,武馆生意没落惨淡,姜山不想他们走他的老路,希望他们找份安稳的工作,衣食无忧。
陆沉舟看着她,姜槐的眼神澄澈,有他所没有的坚定。
他真怕姜槐在这时候问一句,你为什么要走这一条路?
他做武行,再到打星,并非是因什么远大理想,只是他仅有这一技之长,这是他能够走得最远的一条路。
好在,姜槐没有问。
休息室,姜槐与陆沉舟面对面坐着,面前放着的是陆沉舟助理买来的咖啡。
两人都不是能说善道之人,简单寒暄后便是沉默,也不令人尴尬。
从前,陆沉舟还在姜家住,他们就是这样相处着。
他对木人桩练咏春,姜槐扎着马步看电视,互不影响。
姜槐看似懒散,姜山也极少打骂,他教习武艺只是为了让她强身健体,修身养性。可每每两人对手,陆沉舟全力以赴,仍是落于下风。
她比他有天赋,更适合走这条路,她轻轻一跃,便是他无法企及的高度。
陆沉舟喝了一口咖啡:“你的脚怎么了?”
“前几天韧带拉伤。”
姜槐说得云淡风轻,陆沉舟不由皱眉:“你还带伤上工,这脚是不要了?”
“没事,我有好好注意的。”姜槐看了一眼时间,忙起身,“应该到我了。”
“姜槐,你等等!”
姜槐头也没回,朝他摆了摆手。
陆沉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可笑,无论是武行还是武替,受伤和带伤上工都是家常便饭,也是他成名之后,才有了专用休息室,从前在片场,哪次不是拍到大半夜灰头土脸席地而睡。
他看着姜槐匆匆的背影,忽然明白,为什么姜山这么反对他们走这条路。
可无论是他,还是姜槐,都是义无反顾,不曾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