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栗栗从小就讨厌红色。
最讨厌的就是红色。
而她在升上高中这天,本来一切都是完美的,她心情也老好了,却没想到连校门都还没进,一抹鲜艳的大红色在眼前恍过。
她的所有好心情就这样瞬间破灭。
世界变得说不出的糟糕。
努力克制住内心的不爽和不愉快。
她定眼一看,居然是辆机车。
怎么会有这么讨人厌的机车啊。
她一边想一边又看向机车的主人,那是个长得极高的人,腿很长,比她两个哥哥的腿都长。
机车,长腿。
看起来应该是个挺受女生欢迎的家伙。
不过他现在戴着头盔,还看不见他的脸,也不知道他到底长什么样。
只是不管如何。
光凭他骑了辆大红色的机车,就足够她将他否定一万次了。
苏栗栗再次不满地瞥了眼那机车,正准备走进校门,却见机车前那人伸手取下头盔,应该是感觉到自己在看他,也朝她看过来。
苏栗栗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看过来的这一眼。
只觉得浑身的寒毛都竖起来了。
冷得入骨。
她脚抖了抖,撒腿就跑。
一边跑一边想。
不就多看了他几眼吗,凶什么凶啊!
还想受欢迎?
他能受欢迎个屁!
他比他那讨人厌的机车还讨人厌一千倍一万倍!
第二次见到这个人是在开学典礼上,他就在她隔壁班,他在高一十一班,她在高一十二班。
她回过头就能看到他站在旁边最后一排,站得笔直,眼睛紧紧地盯着主席台,瞳内凶光肆意,像是和正在讲话的校长有什么深仇大恨似得,本该站在他周围的同学都不自觉离他远了几分。
她看一眼,就不敢再看了。
第二面,她依然没看清他到底长什么样。
但却凭着他那犹如修罗降临的眼神,将他认了出来。
也许是太好奇了。
自此,她总会下意识去关注这个人。
第三面,第四面,第五面,第六面……只不过之后的很多很多面,她也没能看清他到底长什么样。她明明一向自翊胆大包天,可一看到这个人的眼睛,便会下意识地发怵。
虽然她很不想承认。
但这个人,他不仅讨人厌,更令人感到恐惧和忌惮。
她害怕他。
这样的害怕一直持续到快入冬的某天,那天班上老师拖堂,中午放学晚了,她还去上了个厕所,去食堂就更晚了。
路上人很少,她看见他在捡路上的垃圾。
不知道是那个缺德的丢了好多纸片,他不厌其烦的一次又一次弯下腰,将纸片捡起来,丢进一旁的垃圾桶。
她愣愣地看了好久。
直到他感觉到她的视线,看过来。
又是那样的眼神。
她心里咕咚一声,脑子放空,再次撒腿就跑。
跑了好一会儿才重新有了自己的意识,她生气地想。
不就看了会儿他捡垃圾吗!凶什么凶啊!
他果然还是个讨人厌的家伙。
一点都没变。
可在这之后,她却变了,她不再只关注这个人,而是不由自主开始更多的关注他所有一举一动。
那些以前被她忽视的一举一动。
她发现他其实经常会捡起路上的垃圾。
会把倒下的牌子重新扶起来。
会在下雨的时候把教室里的玻璃窗全都关上。
也会给打扫卫生累得喘气的老奶奶买水喝,虽然老奶奶还没听他说话就被吓跑了,速度快得完全不像个上了年纪的人,留下他一个人茫然的站在原地,握着那瓶矿泉水有些不知所措。
苏栗栗看着,觉得很不舒服。
她把一切都归于他脑子有包,只不过是不愿意承认,这个又凶又讨人厌的人,其实很善良。
她连着不舒服了好几天。
有一天她终于忍不住了,觉得自己该做些什么,好让自己心里舒坦一点。
她在他回寝室会路过的池子边等着,见他来了,她开始假装抽抽搭搭的低声哭泣。
她一向擅长哭。
因为在家里,只要她哭,就没有得不到的东西。
他果然走了过来,问道:“同学你怎么了?”
她边抽泣边道:“我的耳……耳坠掉进池子里了,那是……那是很重要的耳坠,你能……你能不能帮我找一下……”
其实哪有什么值得她哭的耳坠啊。
不过都是她编的。
她才不信,这么冷的天,他会跳进这个池子帮她找区区一只耳坠。
只要他拒绝。
这些天堵在她心里的石头就会一击而碎。
他还是那个又凶又讨人厌的人。
有一辆丑不拉几的大红色机车。
眼神随时都像要杀人。
被周围人忌惮。
而她也依然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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