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此相互陪着磕磕绊绊到现在,记忆里所有美好的浪漫的能让人在俗世的污浊里挣扎着喘一口气的瞬间,都和彼此有关。
因为太爱了,不愿意承认,他们已经没有未来了。
唐佳文把乔茵塞车上扔回了家。
然后打车去了滨江路。
这可能是塑料姐妹情的又一次重要见证,因为她要去勾搭宋易了。
她不想看着宋易去倒追陆悯之,最好罗御宁和陆悯之永不分离白头到老。
那样才好。
要分手就分得干脆。
谁也别拖泥带水。
双标和自我维护,是人类自保的本能。
乔茵说得也没错,爱谁都不如爱自己。
其实大多数人爱的也只是自己。
爱别人只是为了让自己更幸福更快乐,如果对方不能回以等同的爱就感到愤怒悲伤难过,这何尝不是一种自怜自爱。
那么就,谁也别埋怨谁。
·
大哥哥带悯之去听音乐会,请了一周的假。
短暂的假期回来,好像时间一下子过去好远,有些记忆都模糊了。
悯之觉得自己大概能忘了宋易了。
她趴在咖啡店的吧台上咬吸管,听李静在高谈阔论着近期的八卦。
“说一个,你绝对想象不到。”
悯之意兴阑珊,她对八卦的热衷程度,还没有晚上那该死的古典音乐课来得强烈。
“你回来的前一天,有人早上去找会长,然后不小心看见前校花魂不守舍地从会长家门口跑出来,妈耶,那个时间点,炸裂啊!”
她是个头脑简单的人,总觉得悯之和宋易那短暂得还不如雷阵雨来得久的恋情,只是荷尔蒙发作下美丽的错误,隔这么久了,早消散得干干净净了。
但八卦的生命力可是永恒且富有韧性的,没有人可以抵抗八卦的魅力,所以分享八卦对她来说是件重要的事,大于一切事物。
于是她眼睁睁地看着悯之仿佛被拧了发条的木头玩偶,突然转过头来死死地盯着她,问她,“你说什么?”
“大家都猜……宋易和前校花……在一起了。”这个在一起是成熟男女的那种在一起,包含了无数的暗示和感叹。“毕竟……她们也是从小认识的……”
悯之吐了吸管,深呼吸。
再深呼吸。
肺口疼得像是被刀刮过一样。
她觉得,她可能暂时还忘不了宋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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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易扯了扯领带,车门敞开着,他趴在上面,隔着两个人的距离看面前站着的唐佳文,眉毛拧得跟打了死结似的。——这让她生出一种一腔真心喂了狗的悲哀心情,但可怜的是,她还是没办法怀着去他妈的老子管你的心态掉头就走,才不等他开口质问或者出口冷漠呢!
“你大早上蹲我家家门口干嘛?”作为家里唯一的主人,他自然知道人不是从他家里出来的,那么有人看见她从他家门口跑出来,那么大概只有她在他家门口蹲着这唯一解释了。
闹绯闻可不是一件美妙的事,他十分讨厌。
如此不留情面的直言逼问,真是让人情难以堪啊!唐佳文手指互相摩挲着,最终破罐子破摔似地抬了头,用了平生最大的勇气和热血,直直地看着他,“如果我说,我在你家门口蹲了一夜呢?”
“有事不进去找我,蹲我家门口,还蹲一夜,你有病吗?”宋易掐了掐眉心,宿醉让他头疼,有些没耐心似地抿了下唇。
他这个人,向来冷漠得很。
“你真的不明白吗?”唐佳文泪眼婆娑地看着他,目光倔强而隐忍。
架个摄像机,都可以直接拍偶像剧了,情绪和语气,都很到位呢!
如果是偶像剧,男主或者会转移话题,或者会抱住她,说一句我明白,或者因为其他不能说出口的难言之隐,故作冷漠地推开她。
但这毕竟不是偶像剧,宋易也不是那种懂得浪漫,会隐忍不发的男人。
他只是沉默了片刻,然后回视她,“明白,那么我就直接回答你了,不可能,从前没有,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会有,你也不要再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不要故作深情,哼不用费心去猜我心思,我喜欢谁,会明明白白清清楚楚摆在明面上。不是你,就不会是你,我这人不转弯抹角。”
“那你还喜欢陆悯之吗?”或许不该自取其辱的,但有时候情绪上来,可不就是管他娘的爱谁谁了,不问清楚不甘心。
“喜欢。”他几乎没有犹豫,声音干脆笃定得让人死心。
这还不够,他还要在心上给她插一刀。
——“喜欢得发疯。”
越远离越想靠近,越放手越想拥抱。
像疯了一样。
辗转反侧,卧不成眠。
“那我祝罗御宁和陆悯之朝朝暮暮白头偕老永不分离!祝你永失所爱,祝你孤独终老!”谁还不会说狠话呢!
唐佳文郁郁地吐出一口浊气,昂着下巴看他。
但目光里的倔强和挑衅在一开始的气势汹汹之后,显得有那么点可怜。
她终于垂下目光,让眼泪随着睫毛的煽动扑簌而落。
爱情真是个杀敌八百自损一千的狗东西。
她哭着跑了。
但宋易肯定是不会追她的。
宋易把领带彻底扯了,扔在副驾驶上。
气得飙脏话,“不等了,去他妈的,等来等去把人等没了,我疯了吗?”
“我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