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两声轻敲,移门被拉开,女人噙着温和的笑走进,放下手中的东西后,就开口问:“今天你醒的很早,想喝点粥吗?”
我眨了两下眼,她点点头,从旁盛了一碗粥,拿了枕头将我垫高,然后一口一口喂。很快碗见底,她高兴地说:“胃口不错,我先去安排博士们用餐,一会再过来。”
移门被拉开又关上,空间恢复静默,我闭上眼,慢慢的慢慢的咽下一口空气,眼皮的阖盖使得我眼前变暗。从没想过有一天,这暗色,会是痛苦凝成的。
没错,我没有死,还苟延残喘着呼吸空气。当我睁开眼时,就是看到这个女人,起初她嘴唇蠕动了说话,我一个音都听不见,至于自己,别说开口了,连弯动手指这简单的动作都做不起来。是过了很久,耳朵才恢复听觉的,听到这个漂亮的女人自我介绍叫简宁一。
她说是船员把我从水中救起来的,捞上来时,我已经快没气息了。也是我命不该绝,多国医学博士齐集东海蒙特尔岛召开学术交流会,中国派出载有医学专家的轮船,从黄海横跨穿渡到东海,刚巧经过那片黑礁群区域。所以我被救起后,自然不用担心伤势问题,有医生又有医疗设备,最终诊断鉴定,我身上多处骨裂,肩背处尤其严重,但已经都处理过了。
另外因为溺水时间过长,造成头部缺氧,从而导致五官的暂时失去功效。海水灌入肺腔,又引发声带撕裂,无法开口说话。反正初醒过来时,就被这个叫简宁一的姑娘告知了我目前所有的症状,并且她告诉我,那已是我被救起后昏迷的第十天。
而她的身份是这艘船上医学博士的生活助理,专门安排几位博士日常生活所需。
在我迟钝的脑子一点点录入这些讯息的同时,也渐渐开始有了自己的思维,转而就想起最后生死前的一幕。口不能开,手不能动,在完全没法表达的情况下,我唯一能做的,就是从这个简宁一的言语中来获取我想要的讯息。
但......一天天过去,我的心也绝望了。从始至终,她都没有提及在救我的同时,还救起过别人。这意味了什么,答案再明确不过。
如行尸走肉般躺了近一个月,终于这天,简宁一提议扶我去船舱外透透气。早在一周前,我其实就已经能够坐起来,行动不至于自如,但该复原的骨头也都复原了。
拉开船舱移门,扑面而来一股海风,带着海水的腥味。这是我自醒来后第一次走出舱门,双脚是发软的,几乎整个身体重量都倚在了她身上。入目茫茫无边际的大海,简宁一说这次航海从起点到终点为期两月,要抵达那个蒙特尔岛至少还需半个月。
走出了船舱才发现所处的这艘轮船分上下三层,而我们正站在二层栏杆处。规模不至于奢华,但也是不小。简宁一解释说上层是几位博士工作与休息的场所,第二层是餐厅与博士随行人员休息区,底层则是船员们的场地。
这段时日习惯了她说我听,即使后来发觉声带已能发音,也没开口的**。她也不介意我的沉默,问我想不想去底下甲板上走走,我点点头。顺着扶梯走下,风平浪静,船一点起伏都没,平稳缓行着。
仿佛那翻飞的浪涛噩梦已经远去,却唯有我自己知道,心的某处......死了,它再不会有起伏波动,连带着喜怒哀乐这些情绪也消失了。
“阿汗,过来这边帮忙。”男人粗嗓高喊着。
我因那个称呼而顿住脚,再钝钝地扭头去看,时间在我身上停住,我如被风化了般站在原地,目光定在那个奔跑而来的身影上。
很快,到了近前,然后,跃过......
擦身而过的霎那,都能感觉到耳畔的那股徐风。似有什么从心间晃过,麻木的知觉一点点在回来,当所有细小的点凝聚到一起时,变成了三个字:盛世尧!
他没死,他也在这船上!
甩脱简宁一的手臂,踉跄着冲上前,离那背影只一米距离,我轻喊:“盛世尧。”
背影没动,而是他身旁的船员奇怪地看了我一眼,然后推了推他示意。他扭转过头,黑眸中带着困惑,“你叫我?”
迟钝的脑子转动不过来,他这反应是......
“你们认识吗?”简宁一匆匆赶上来,惊奇地问。她这反应令我觉得越加困惑了,不是应该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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