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身体震了震,有些吃惊地问:“那两道天劫不应该是那命运恶魂操纵种下的吗?”
哪知孟婆却摇头道:“非也,天劫与普通的劫难不同,是为犯大错者所需度的厄。命运能操纵的是尘世中的人与万物,而非神界,并且它只能布划安排,没有能力掌控生死的。”
我想开口反驳,但转念回想,在应龙成了一缕孤魂漂游到那蝙蝠洞前,后栖息于蝙蝠身内,命运只是藏在暗处窥探监视,确实没有对应龙有实际意义上的伤害。真正的天劫应在了盛世尧身上,这时他已转世为人,之后的各种所谓命运摆弄,也都是人为在进行。是我们在按照命运布下的棋局,一步一步地走,才最终走到现如今的下场。
也就是说,这所有人里面,其实只有盛世尧是注定要受天劫而死,其余的人生死都是人自己的意念所致,而命运恶魂在其中担当的是穿针引线的角色。它引导每一个人向那个终点漫进,不让任何人脱离这个范围,就如最后我将魂进入盛世尧体内,何尝不是它最后临死前主导的一场戏。
觉得有些乱,感觉像是命运在操控,又觉得其实人本身行为所致。如若其中有任何一个人逆天而行,可能结局就会不一样,但所有人的结局或许能改变,唯独盛世尧改变不了。因为他在应龙时代,将这个冥海搅得天翻地覆,使得鬼门关、黄泉路、忘川河、奈何桥、彼岸花以及眼前的孟婆都不知到哪去了。那么,孟婆真正的意思是说,盛世尧并没有逃过最后那一劫,而我所作的都成了白费吗?
我不知如何组织语言去问孟婆这个问题,慌乱间发觉自己全身都在颤抖。孟婆问我怕什么,我张了张口没有说出话来,好长一会,我从齿缝中咬出字句:“他什么时候会来?”
一直面无神色的孟婆突然露出了诡异的笑容,缓缓道:“彼岸花开时。”
我茫然四顾了一圈,疑问:“哪里有彼岸花?”四周一片凄茫,别说彼岸花了,连棵草都没有。
“原本该是黄泉路铺就,忘川河成,奈何桥搭,三生石铸,彼岸花开的,现在应龙历劫后,黄泉路、忘川与奈何桥都已出来了,至于三生石姑且就先用这块巨石代替吧,所以只剩彼岸花开了。前几样都算是死物,唯独彼岸花是具有生息的,却在那场动乱中灭,所以只能由你来了。”
啊?我做彼岸花?有没有搞错啊。但看孟婆脸色又恢复了冷漠状,一点都没有开玩笑的意思,等她说出方法时才松了口气。原来那彼岸花是一种妖异的血色花朵,说是花香有魔力,可以唤起人对生前的回忆。孟婆并非是要我做彼岸花,而是用我的血去点缀这一地的枯茫,让死掉的曼珠获新生。
可是我又有疑问了,我明明已经死了,又何来血呢?现在不过是一缕孤魂啊。孟婆说那只是虚像的说法,其实是用我的魂气来洗涤浊气,让曼珠重生。我表示无语,这老人家话说一半,也不说清楚的,早这么解释不就通透了。
并没犹豫,问她要如何做,她反而问我是否真的考虑清楚了,因为我现在只剩了一缕孤魂,若魂气无法支撑到彼岸花开时,就会魂飞魄散,至此永不超生,再无可能转世投胎了。
我轻笑了下,本就准备魂飞魄散的,还能走这黄泉路过奈何桥,甚至跟孟婆说上这么些话,已经觉得是偷来的,又还有何怕?于是我开始了漫长的等待,每日靠在巨石旁,像故事中的曼珠一样,守望着花开,等着再见他一面。
日复一日,我越来越虚弱,最初来时看到自己还有清晰的身形,如今已成了半透明,但黄泉路上只是出现了彼岸花的骨朵,却始终都没绽放。孟婆每天问我一句话:要不要喝下那碗汤?一开始我会坚定地摇头,到后来都用沉默以对。
孟婆也不问缘由,依旧每日一问。唯独我心中清楚明白一件事:如果一杯忘情水可换一生不伤悲,我还是会舍不得,舍不得忘了有关于你的所有。盛世尧,你要何时才来?
那块被我终日靠着的巨石,渐渐的颜色变成了红色,连那刻在上面的字迹也变得鲜红,甚至熠熠闪光起来。于是孟婆又劝:喝下她的汤,不如刻下来世再见的誓约吧。
我又一次坚定地摇头,巨石第一行字是应龙所刻,那是前世;第二行字是我刻,这是今生。我不要来世,若缘不能在今生,那么就到这里终止吧。
孟婆长叹着走开,远远听到她在嘴里呢喃:彼岸花开开彼岸,忘川河畔亦忘川。奈何桥头空奈何,三生石上写三生。是错,都是错啊,真的要这么执着吗?
终于这日,一条红似火的花海路出现了,我守望了不知多久的彼岸花开了,想要站起来眺望远处可有熟悉的身影。可是我根本已经站不起来,因为身体成了透明,如一缕薄烟一般,随时都有可能消散。于是我催促孟婆,让她替我看看,是否盛世尧在从桥的那一头过来。
原来是过鬼门关,走黄泉路,彼岸花开四野,然后到奈何桥边先喝孟婆汤,再走过桥。但现在是反过来,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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