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人了。她看着他,“现在很晚了,还要去哪里?明天不是还要准备去法国吗?”
“不是很远的地方,就在阁楼上。”莫梵亚很执拗地拉着她,就是不让她回房。
苏瑞没奈何,她就知道,莫梵亚今天把她留下来,一定是有古怪。
可是,阁楼上又能有什么东西?
现在也算半夜了,大家都在各自的房间,连阿金都去睡觉了,苏瑞任凭莫梵亚将自己一路拉着,爬到了阁楼。
今天的月色不错,阁楼上有一个小小的游泳池,旁边摆着几张沙滩椅和阳伞。
“这里有什么可看的?”苏瑞环视了一圈周围,如果有什么惊喜的话,应该一目了然吧。
可是,上面空荡荡的,似乎什么都没有。
“你先闭上眼睛。”莫梵亚神秘兮兮地要求道,清俊的脸上带着一缕狡黠的笑容。
苏瑞撇了撇嘴,还是依言闭上了。
真不知道他到底想玩什么把戏?
闭上眼,再睁开时,肯定是有惊喜吧?
可是,她只怕自己会让他失望,她不认为她现在还能被什么惊喜到。
——只要不是惊吓就谢天谢地了。
“可以了。”片刻之后,身旁的人提醒道。
苏瑞于是睁开眼。
莫梵亚已经在栏杆上依次摆了一堆东西,在月色下,异常剔透可爱的小水晶人,或敲鼓,或托腮,或笑或气,甚至还有牵着小乐乐的全家福。
形态各异,零零散散,也有二十余尊之多。
“再随便摔破几个都没问题了。因为我准备了很多很多。”某人很得瑟地望着她,声音渐柔,“补上的生日礼物,喜欢么?”
他已经做好了摔破的觉悟,所以……怎样都没关系。
苏瑞说不出话来。
“喜欢,可是……实在太多了,我都不知道该放在哪里。”苏瑞勉强笑笑,不知道如何回应。
“你可以就放在这里,反正你也快要成为这个家里的女主人了。”莫梵亚微笑道,“我只是担心,你还在为上次那件碎掉的礼物内疚,其实没关系,只是一件东西而已。”
尽管在那时那刻,那件东西并不仅仅只代表一样东西。
不过,莫梵亚想轻描淡写地略过去。他并不希望苏瑞在自己身边时,有太多歉疚。
苏瑞很柔和地望着他,“谢谢。”
这些水晶之后的种种深意,她是懂得的。
“都已经要结婚了,还说谢谢干什么。”莫梵亚扭过脸,随口应了一句,然后很自然道:“好了,我们下去吧,阳台上的风大。”
苏瑞点头,刚要转身下楼,推推身后阁楼的门,竟然已经锁住了。
这扇门是从里面上锁的,为安全起见,晚上睡觉的时候,阿金都会将它带上,他们这样冒冒失失地上来,哪里带钥匙,刚才顺手一合,竟然没有考虑到这一层。
“没办法,叫妈妈或者阿金起床,帮忙开一下门吧。”莫梵亚说着,开始满身找手机,可是,摸了半天,才想起手机丢在了房间里。
苏瑞的手机也没带在身上,刚才信手放在了乐乐的桌边。
可是,如果现在开口叫人,势必会将满屋的人都吵醒,乐乐刚睡没多久,这种事情,苏瑞可是死活都不肯干的。
“阿金每天早晨五点就会起床,准备早晨,做一些清扫工作,现在是十一点四十二分钟,我们可能要在这里呆足五个小时了。”莫梵亚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颇为无奈地说。
他已经放弃了叫人的打算。
苏瑞一头黑线,却也只能如此了。
“把这个穿上。”她正琢磨着会不会冻死这个问题,莫梵亚已经将他外面的外套脱了下来,披在了苏瑞的肩膀上。
因为在家中,他们穿的也都是家居服,莫梵亚的外套是一件夹层的休闲衫,里面却只剩下一件短袖的T恤,被夜风一灌,还是颇冷的。
现在已经是入秋的天气了。
“算了,还是把阿金叫醒吧。”苏瑞转过身,作势欲喊。
她可不希望莫梵亚第二天高烧流鼻涕。
“不要。”莫梵亚却赶紧阻止她道:“其实我一直想在天台上过一晚,今晚就当成全我好了。”
苏瑞狐疑地看着他。
她突然开始怀疑,这扇门会被锁上,到底是意外呢,还是某个人刻意为之?
实在是很可疑啊很可疑。
不过,她倒也没有追究这个问题,莫梵亚既然想在这里呆着,她也只能陪在旁边,两人在池子边的两张沙滩椅上坐了下来,莫梵亚突然开始一个话题道:“你们问我小时候都玩了些什么,我方才又仔细地回想了一下,觉得真的很丢脸。”
苏瑞讶异地望着他,“有什么好丢脸的?”
“因为——我好想什么都没玩过,”莫梵亚不好意思地笑道:“从记事起,就跟着外公一起看股票,然后学绘画,钢琴,书法,击剑,建筑,陪妈妈参加各式各样的聚会,就算是读书了,也天天有司机接送,根本没有留在学校玩的机会。看来,我还真的没办法教乐乐。他如果知道了他的爸爸什么都不会,肯定会鄙视我的。”
苏瑞抿着嘴笑。
她当然知道,莫梵亚说的都是实情,当年读大学的时候,某人就天天来去匆匆,出了校门,便进了车门,也从不参加任何集体活动,简直就像另外一个世界的人。
“说起来,莫家的生意主要在法国,你怎么会在这里读大学?”这个问题,苏瑞已经好奇很久了。
倘若不是他来这里读书,她又怎么可能会遇见他?
“因为爸爸的缘故,爸爸希望我多熟悉内陆的环境,以后可以在这里发展生意。”莫梵亚很老实地回答,“萧萧的情况也差不多。”
苏瑞哂然。
果然是商贾之家,连读大学这种事,也有如此深的含义与远见啊。
“我们这次并购斯氏,便是想试一试水。毕竟,对这边的情况,我们不算很熟,像博维公司,都只是小打小闹的,算不得什么大项目。”莫梵亚又道。
苏瑞简直想泪奔了。
她在博维公司当牛做马了两年,才混了一个经理,可是,这个公司本身,在莫大少爷的眼里,就只是一个练手的小项目而已。
人比人,简直气死人。
“说说你小时候都玩些什么吧。”莫梵亚不知道苏瑞在那里暗暗地仇富,话题一转,兴趣盎然地问。
苏瑞怔了怔,然后,费力地想了想,“我啊,小时候天天和男孩子玩在一块。好像也没玩什么健康的益智游戏。”
“嗯,说说看,我想听。”莫梵亚紧紧地看着苏瑞,仍然是一副极有兴致的模样。
苏瑞只得继续说了下去,“爬树。掏鸟窝,打野战,斗弹珠,耍陀螺……诸如此类的东西。”
现在想一想,她的童年还真是劣迹斑斑的,和乐乐一比,她是男生。乐乐反而是小女孩了。
莫梵亚不得不追问道:“什么是都斗弹珠,还有耍陀螺?”
苏瑞转过头,有点凶凶地望着他,“不解释,太复杂。”
被一个男生追问很丢脸诶。
她和莫梵亚,果然是火星与地球的区别。
莫梵亚也不介意她的态度,他大概也能想到苏瑞小时候的模样了,大概一样风风火火的,像一个假小子。
“对了,你饿不饿?”刚刚结束了童年的话题,莫梵亚又冷不丁地问了一句。
苏瑞茫然地望着他。
不过,他不提还好,一提之下,好像真的有点饿。
今天的晚餐吃得并不顺心,按照李艾的说法,那就是豪门处处是战场啊,要注重仪态,要注重吃东西的分量,况且吃饭的时候,大家都沉默着,力求速战速决,似乎真的没吃饱。
“我猜你和妈妈在一起吃饭,肯定没有吃饱。”莫梵亚笃定地下了结论,然后站起身道:“烧烤服务,要不要?”
苏瑞也站了起来,她环视着周围,这空荡荡的天台,哪里有烧烤?
可是,莫梵亚还是变了出来,他从天台角落的一个花盆后拖出迷你烧烤架,里面居然有炭火,又打火机,连蔬菜和真空袋包装的肉也有。
好吧,已经不用怀疑了,这根本就是已经策划好的。
“上次和你一起吃过烧烤后,我一直觉得味道不错,又不想在外面吃,所以嘱咐阿金准备了这些,丢在阳台上。”某人有点欲盖弥彰道,“现在刚好派上用场。”
苏瑞却并没有生气,而是扬起嘴唇,微笑着。
“可是,你会烧烤么?不会烤糊吧?”她很客观地担忧道。
那个人,一向是五谷不分,十指不沾阳春水的。
“我专门向一位巴西师傅学过了。”莫梵亚得意地炫耀着。
苏瑞的笑容更浓,只是笑容里面,亦带着淡淡的、看不清的忧郁。
清俊如烟花般得男子则穿着短袖T恤,很快在炭火后忙得不亦乐乎,那位号称还向巴西大厨学过的能人,居然在十分钟之后,就把鸡翅烤糊了。
苏瑞摇了摇头,终于走过去,毫不客气地推开他,“行了,你坐着吧,我来就可以了。”
莫梵亚讪讪道:“那我给你打下手。”
“不用,你负责吃就可以了。你在这里越帮越忙。”苏瑞一本正经地回答他。
莫梵亚只能悻悻地回到泳池边,等着用餐。
苏瑞的动作很麻利,很快端来了一盘烤好的鸡翅、香菇和土豆片。
闻着扑鼻的香吻,莫梵亚就要拿筷子去夹,却被苏瑞叫住了,“吃饭之前,回答我一个问题。”
“嗯。”
“为什么要布置这些?”她直接问,“我们都很快就要结婚了。”
水晶人,天台独会,烧烤……
这分明是计划好的一系列活动,她一直按照着莫梵亚的剧本在走。
“正是因为我们结婚太快,所以。结婚之前,我至少要给你补足三次约会,这就算第一次约会了。”他看着她,终于道出了目的。
苏瑞眸光微动,然后,她讲盘子往他的面前一推,“吃吧。”
莫梵亚夹了一筷子,憧憬满满地塞进了口中。
下一刻……
“好辣!”
“哎,难道你没准备水吗?哦,那叫醒阿金吧?摇头……你不想叫醒阿金?好吧……还是辣啊,真可怜……”
月夜下,这样的对话,显得喜感十足。
莫梵亚一面被辣得满脸通红,一面看着苏瑞奸计得逞后的笑容,突然觉得——
他真的已经无法放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