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自己定了将近十个闹钟。
陈琒甚至觉得季循已经疯魔了,他心里憋着一口气,转过头不再看季循。
夏茹却没有陈琒那么大条。
季循这段时间的维护让她感受到季循对姜寻音不同寻常的关注。
她不动声色地瞥过一眼季循,眉心微蹙。
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
翌日。
季循克服了起床气,早早来到学校,走进教室却没看到陈琒和夏茹的身影。
想了想,最终没有联系两人。
这两个人贯是闹腾,不来也好。
季循想着,踢了踢一旁冯玉的桌子。
冯玉猛地抬起头,脸上的肉随着他抬头的幅度轻微抖动着,眼神惶恐不安,显然是被季循吓了一跳。
季循眼皮都懒得抬,声音冷冽,“把陈琒和夏茹的桌子搬出去。”
公开课座位是空的不好看,他得杜绝一切能让姜寻音走人的因素。
冯玉一愣,他推了推脸上的眼镜,想硬气地问他怎么不自己搬,在季循的凝视下却终是没敢问出口。
他老老实实点头,也不问为什么要搬出去,撸起袖子便背过身拖起了张桌子。
谁知刚吃力地拖了几步,手上突然一轻。
冯玉回头,这才发现季循在另一头帮他分担了一半的力。
他受宠若惊,强烈的求生欲却促使他开口,“你放着吧,我来我来……”
季循不耐烦地看他一眼,“快点,要上课了。”
冯玉呐呐应声,手上用力,加快速度往外拖,心中却升起些异样。
季循是高二转学过来的,当时的八班在陈琒的带动下乱成一团,学校没法管,老师就更加不敢管,但季循敢。
季循一到八班就因为这张脸引来无数爱慕者,就算季循已经足够低调,但在班上的存在感却依旧不低,很快便引起了当时风头正劲的陈琒的不满,四处给季循找麻烦。
冯玉不知道季循是怎么收复陈琒的,但突然有一天,季循和陈琒一同来到学校,就俨然是一副好兄弟的模样了。
尽管季循面上依旧冷漠,但陈琒从那天起就开始寸步不离地跟在季循后面;季循让他在学校收敛,他就真的收敛了;季循让他不要太刁难老师,他就真的不怎么刁难了;季循让他按时参加考试,他也就真的每场月考都会来。
当然陈琒并不会真的老实上课,但和高二以前的陈琒相比,已经好了太多。
冯玉眼睁睁将陈琒的变化看在眼里,对季循又敬又怕,唯恐避之不及。
一个连陈琒这样的人都能收复的人,冯玉理所当然就把季循列入了一级危险生物的名单内。
而他也没有看错,在季循的默许下,陈琒一年之内也还是赶走了无数个班主任,听说上个班主任还是季循亲自逼走的。
但现在看来,季循可能……也不算太坏?
关于季循的留言满天飞,但至少他从来没有真的看到过季循欺负别人;只是他从来不解释,谣言便成了“真的”。
“喂。”
一道懒洋洋的声音响起,打断了冯玉的思绪。
冯玉立马回头,脚步却没见停,“怎么了?”
季循看着冯玉傻乎乎的模样,突然扯了扯唇,“看路。”
话音刚落,“砰”地一声闷响传来。
冯玉撞到了门柱。
只见他整个身子缩成一团,以极其扭曲的姿势蹲到地上。
季循轻笑出声,手上猛地使力,将桌子推到走廊角落,转头走进教室。
蹲在地上的冯玉抬起泪眼汪汪的双眸,眼中满是委屈。
他收回刚刚的想法。
季循分明就是坏到骨子里了。
准备好一切,季循安稳地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甚至还有模有样地掏出了英语书来。
就在他以为万事俱备之时,陈琒和夏茹却突然走进了教室。
两人看着凭空消失的两张桌子,睁大眼睛看向坐在冯玉边上的季循,试图得到一个解释。
季循看向两人,“你们怎么来了?”
陈琒气绝,“你他妈不是让我们早点来上课吗?”
季循想起刚刚被自己搬出去的两张桌子,皱眉一瞬后开口,“哦,那你们走吧,给自己放个假。”
???
陈琒满脸问号,想把季循拖出去打一架的冲动都有了,最后被一旁的夏茹扯住。
夏茹一脸惺忪的模样,刚好不想上课,现在季循给了个台阶立马就想走。
她拉着陈琒走出教室,又突然回头看向季循,“你不走?”
季循摇头,他走了姜寻音怎么办。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没睡醒,夏茹总觉得季循眼神里带着一股莫名的自信。
陈琒和夏茹伴着早自习的铃声走出校园,与此同时,姜寻音也拿着课本走进了教室。
似是感受到班上不同寻常的气氛,姜寻音抬眸巡视教室一圈。
没看到陈琒夏茹,倒是和季循来了个四目相对。
她脸色不变,放下课本走到季循边上,轻轻抬手点了点他的桌子,“出来一下。”
季循懒洋洋起身跟上,竟没有一丝停顿,动作自然地好像本该如此。
马上就是公开课了,听她唠叨几句也无所谓。
就当他好人做到底了。
一路无话,姜寻音带着季循来到空无一人的办公室。
她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拉开椅子示意季循坐下。
季循一哂,下意识认为这段对话不会太短,却还是依了她的意思,老实坐下。
下一秒,姜寻音面无表情地指了指自己的办公桌,“待会儿公开课有领导过来,你就在这儿睡吧。”
季循脸上若有似无的笑意猛地僵住。
姜寻音却像是丝毫没有察觉到季循的不对劲,说罢便施施然离开了办公室,一个眼神都没有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