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话说林姐姐这是哪儿去了?”
若水摆摆手请她坐下,见她吃了茶这才懒洋洋的开口, “被薛姑娘请去陇翠庵品茶去了。”
“这是奇了,林姐姐与她如今关系竟这般要好了?”
若水打了个哈欠,索性坐了起来, “人家三天两头地来邀,总不能一直晾着,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长姐。你今日怎么过来了?总不是也是来找我喝茶来的吧?”
惜春白了她一眼, “谁找你喝茶来着,我嫂子来看琏二嫂子跟安哥儿,我索性在家里也是闲着,就一块儿过来罢了,安哥儿倒是个活泼的,见了人也不闹腾,我嫂子喜欢得紧,便在那边多坐了会儿,我寻思着来找你说会儿话。”
安哥儿大名贾安,便是凤姐儿前些日子诞下的哥儿了。
若水也是去看过的,确实是个讨人喜欢的娃娃。
惜春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笑了,“你现在是越发了不得了,我刚过来,一路上可都听说了,说林二姑娘是菩萨跟前的小仙童,福娃娃托世呢,帮琏二奶奶求来了子不说,还保平安降生。”
说到这个若水也来了气,想来若不是近来到处这个传闻,她也不至于老老实实待在屋子里,而不是跟着黛玉去陇翠庵走一遭了。
“既是这样,莫非她们没有说是哪位菩萨跟前的?莫不是送子观音罢?”
见她还有心情说笑,惜春又是险些笑岔了气, “可不就是送子观音,我看我嫂子那样子,似是当真信了,改明儿她若求到你跟前来了,好歹是看在我的面子上,你只应她几句才是。”
若水头疼不已,“快别说这个了,我眼下听不得这些,那些丫头尽是口没遮拦的,偏你也来打趣我。”
惜春又笑了,良久又想起了一事, “对了,当日究竟是怎么个情形?我怎么瞧着今日二婶都是不在的?说起来都是亲戚,又亲上加亲的,今日说起来的时候,倒是个个脸色奇怪得很,我看着就不对,如何也不信是操持家务过不来的。”
尤氏到底是宁国府的太太,来这边看凤姐儿,也该是有个当家主母接待才是,就是这样也没见到人,客气时候问了句也是语焉不详,甚至是隐有不和的模样,惜春也是觉得凤姐儿一番话格外带了刺,这才察觉到不对劲方才离了那边来找若水。
若水也想到了什么,不过终究是摇了摇头,“我都在屋里待着了,如何能知道,你管那么多做甚,左右也不是你家的事。”
自从那日起,黛玉便不让她靠近王夫人那边,便是探春几个,也不叫她常去了,若水也隐约猜到了些什么,但是黛玉不说就表示不希望她知道,也不希望她掺合进去,若水也只当自己全不知道,难得胡涂罢了。
“呸,这是什么话,一笔还能写出一个贾字么?我也是知道的,这些府里面上是雕栏玉砌,金窝银窝的,里面却多的是腌瓒事儿,都是在一个窟子里出来的,谁都不比谁来的干净,左右不过那些个勾心斗角的诨事儿罢了,我只当你是个明白人儿才跟你好,如今却也不过俗人一个罢了!”
惜春许也是隐约猜到了些什么才有这番话,并非就是怨上了若水,若水也明白这个道理。
“荣国府,到底是谁承的爵,又是谁当的家呢?”
惜春本还觉得奇怪她为何忽然问了这么个问题,待看清她眼底的认真,一瞬间恍然大悟的惜春猛地一震,待回过神来,这才发觉竟是出了一身冷汗。
若水提示足够了,也没有再说下去,抿了一口茶,像个小大人似的摇头晃脑, “鱼歌的手艺越发精湛了,听说那位花袭人姑娘近来过可不怎么好,不过,谁叫她伺候不周,又说话没个准的呢。”
惜春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妹妹说的是。”
比起将整个池子搅浑引起让所有丑陋摆在眼前的滔天巨浪,只是几个小水花自然更有利于保持水面的平静,便是惜春,也不得不承认。
左右,只不过是一个攻于心计的丫头罢了。
黛玉倒是没在那陇翠庵待多久,回来见若水一个人趴在那榻上,手上摆弄着那枚麒麟墨玉,神色却有着焉焉,便也走了上去,在她旁边坐了。
几个打扇的小丫头连忙让了让,正想继续,看到绮罗的手势,这才退了下去。
“这又是怎么了?”
若水抬头看了黛玉一眼,顺势翻了个身,直接将脸埋在了黛玉腰间,等回过神来才发觉这个动作为何如此熟悉时候,险些黑了脸。
打死不承认自己就是个喜欢扑在人家怀里撒娇的小姑娘的若水甩开脑子里的想法,继续撒娇。
“长姐~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若水深深地吸了口黛玉身上的冷香,觉得喜欢得不行,又蹭了蹭。
黛玉感受到她的依赖,心中也是欢喜,脸上却露出嫌弃, “这么大的人了还撒娇,怪不知羞的。”
“长姐才不会嫌弃我呢~”
“你再闯祸看我嫌不嫌弃,”黛玉帮她扶了扶一朵镶了珍珠的簪花,又问, “不是说惜春来过?怎的没留她吃过饭?”
“她跟她嫂子一块儿来的,自是在二嫂子那边摆饭的。”若水再次蹭了蹭,又问, “那陇翠庵可好玩儿?若是不错我明儿个也邀惜春姐姐一块儿去转转。”
黛玉一脸嫌弃, “不过一个尼姑庵罢了,有什么好玩的,回头有的是功夫,去寺里倒来得便宜。”
若水没察觉黛玉话里那句“有的是功夫”的含义,倒是发现了黛玉似乎对那陇翠庵颇为不满。
黛玉向来是不喜不怒,整个人天仙似的,像是没什么能轻易引起她心情的波动,难得有一回,若水立刻便来了兴致。
“长姐今日可是遇上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