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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不过半日的功夫,整个红旗公社的人都知道苏禾跟魏红干了一仗,谁也不曾想到,印象中那个连说话都轻声细语的小寡妇,竟然把孙大柱家的婆娘揍个鼻青脸肿。
傍晚的时候,杨嫂子来苏禾家串门,提起这事儿就拍手叫好:“馒头他婶儿,你可算硬气一回了,看魏红那婆娘以后还敢不敢乱编排人!”
苏禾笑摇头,实话道:“嫂子,我不瞒你,要我看,魏红嫂子就是枪.杆子,打.枪的人还在后头。”
王凤英上午瞧见她坐孙大柱的马车回来,魏红下午就找茬,明摆着的,分明是王凤英在背后煽风点火。
杨嫂子道:“馒头他婶儿,不是我嚼人舌根,你那叔婶可不是啥善茬,尤其是你婶儿,鬼点子多,心眼可坏!秋来小就算了,你可得长点心眼,防着他们。”
知道她是好心,苏禾点头应声,转又道:“嫂子你坐着,等我会儿。”
说话间,苏禾进了屋,把破瓦罐抱出来,数出一块钱,还给杨嫂子:“嫂子,我暂时只有这么多,剩下的等年末分工钱我再给你。”
先前原主婆婆看病吃药堪比无底洞,周边邻居都推三阻四不愿借钱给原主,唯有杨嫂子偶尔凑个三块五块给原主应急。
现在苏禾穿进了原主身体里,理应该继续帮原主还钱。
“我不急用...看你,我来你家串门整得跟登门要钱似的。”知道苏禾困难,杨嫂子推脱不要。
苏禾笑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快拿着吧嫂子,要不我心里也不安。”
话说到这份上,杨嫂子才接下,又跟苏禾唠了会嗑才回家。
乡下没什么娱乐生活,若是公社不开大会,为了省煤油钱,天一黑各家各户就关门上炕。
苏禾闷好热水,等徐秋来洗好澡去睡觉了,才把剩下的水打到澡盆里,准备擦个澡。
她刚打好水,就听到两声“咚咚”,似乎是从窗户那发出来的。
苏禾支开窗户,见外头黑洞洞的站个人,不等她开口,那人就小声道:“小禾妹子,你出来下,我有些心里话想跟你说。”
原来是孙大柱。
苏禾站着没动,道:“黑灯瞎火的不方便,就在这说吧,也没别人。”
“小禾妹子,我刚把那婆娘揍了顿,你、你别生气。”
说这番话时,孙大柱语气略急,仿佛带了点儿讨好。
苏禾头疼,事实上她并不会因为魏红挨揍而幸灾乐祸,相反,只会让她厌恶孙大柱这个男人而已。
有老婆又有娃还不知足,怎么,还想跟她做一对野鸳鸯?
快别给她添堵了!
“大柱哥,我只跟你说一遍,你跟魏红嫂子咋样,不关我事,你揍不揍她,我也不关心。往后去你别来我家,咱路上碰见了也别往一块凑,给人看到了不好,我是个要脸的人,干不出寡廉鲜耻的事儿。”
闻言,孙大柱急道:“你又没了男人,我能照顾你!”
苏禾暗翻白眼,不客气道:“想照顾我的男人多了去,可不是你这样有婆娘又有娃的,我苏禾就算再找男人,也只找没结婚的,要是往前我有啥举止不当的地方叫你误会了,我跟你说声对不起,可从现在起,你要再装听不懂,别怪我给你难看!”
说完这些,苏禾不去看外头那人怔忪的样子,啪得关上窗户。
她把话说得够明白了,希望孙大柱这根棒槌能识相点吧。
苏禾插上窗户插销,刚转身,就见徐秋来扶着门框站在她屋门口,也不知道听了多久。
“嫂子。”徐秋来怯怯喊了声,一张小脸上满是不符合年龄的担忧:“你会离开我再嫁不?”
苏禾半蹲下去,一把将他抱到自己炕上,笑眯眯道:“不会,你这么乖,我哪舍得啊,放心,以后我到哪儿就把你带到哪儿。”
徐秋来抿抿嘴,露出一抹羞涩笑,但很快他就担心了:“可我听二狗他们说,我这样的叫啥油瓶来着...”
苏禾噗嗤乐了,揉揉他脑袋道:“咱家秋来会烧饭又会洗衣裳,扫地剁猪草拾柴禾样样都行,哪个敢说你拖油瓶,嫂子可不乐意。”
到底还是孩子,徐秋来很好哄,苏禾三两下便打消了他的忧虑,哄他回屋睡觉,等他睡着了,苏禾才洗漱上炕。
白日里太多糟心事,苏禾翻来覆去,想到孙大柱跟魏红两口子,就愁的睡不着。
下午,她跟魏红干仗,又当着村里人放狠话,无非是想打消魏红疑虑,同时也给村里人一记警告,哪知道孙大柱那根棒槌回头又揍了魏红一顿。
加上有王凤英那个佐料罐子在,估计魏红还不知道怎么记恨她呢!
女人就是这样,宁可把最大的恶意撒在另一个女人身上,也不愿跟自己男人拼个你死我活。苏禾现在最怕的就是魏红再不依不饶。
结果还真被她料中。
没两日,苏禾早起开门,就发现她家门上、墙上,甚至外头的老树干上,都给糊上了糙纸,清清楚楚写明她犯的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