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随赶紧道:“快到酉时。”
“更衣。”颜焘揉了揉眉心,“去伊芙楼。”
……
外头天冷,棋局当然摆在屋里了。燕三郎用红泥小炉给她煮酒,梅子香气溢满整间屋子,白猫都闻得软榻。
他又变出几碟子点心,千岁一眼认出,这就是下午逛北市买回来的,各式各样的酥饼、糖糕卷,还有指肚儿大小的奶酪,正合她樱桃小嘴一口一个,酸酸甜甜,开胃得很。
千岁才吃了两个,就见燕三郎灭了油灯,取出一只花烛点上,置在棋盘边上。
这花烛可不是洞(那个)房用的,而是真正鲜花精油制成的蜡烛,个头又矮又胖还圆,憨态可掬。虽然加进少许花瓣,但其实主料是玫瑰精油和佛手柑,被火焰融化之后清香扑鼻,嗅之静心。
火光映照下,少年面部硬朗的线条都变得柔和。千岁凝视着他,还是那么俊嘛,但总觉得他今天有哪里不对劲儿。
“诶,这不是我制成的花烛样品嘛?”还没来得及推广到门店里去。
“今晚正好试验,过关了才能量产。”千岁现在是他名下产业天馥楼的第一调香师,她试验成功的样品基本都受到姑娘们的热烈欢迎。
当然,前提是试验成功。燕三郎都不记得,自己在她的实验室里嗅过多少种奇奇怪怪的味道,有些让人闻过以后,只想以头撞柱。
“感觉怎样?”作为一名合格的调香师,千岁很诚恳地征求客户/大老板意见。
“很好。”燕三郎凝视她,灯下看美人,敛七分张扬,显三分柔美。
“那就好。”千岁先执一子,直接落在了天元位置。
“这么下,容易输。”
她哼了一声:“你只管放马过来。”顺手又拈起一枚酸酪。
燕三郎抬眼,恰好看见她吮着白嫩细长的手指,凤眼却聚精会神盯住棋盘。
他脑海里忽然晃过一个念头:
余生若是夜夜如此,仿佛也不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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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三郎也不记得自己喝了多少酒才睡着,反正是一夜好梦,难得的香甜。
他正睡得四肢百骸暖意融融,冷不防有个重物“咚”一下砸在他胸膛上,生生把他砸醒了。
这重物还会叫个不停:“起床啊,懒虫,太阳晒pp了还不起来!”
燕三郎想伸手把它拨开,白猫灵活避过,直接跳到他脸上。它身上沾着的雪粉掉落下来,每一点都带出激爽的冰冷。
燕三郎打了个寒噤,彻底清醒了。
一睁眼就觉刺眼,阳光果然透过窗户,直直晒在他脸上。
猫儿正在他身上走来走去,昂首挺胸,尾巴都翘得老高。
燕三郎看看它再看看窗子,就知道它是从窗外溜进来的,小花园里有积雪,它特地去打了几个滚,再来招呼少年起床。
“这么精神?”燕三郎声音里还有浓浓睡意,“昨晚没玩够?”
“哼!”它在他脸上又踩一脚,“我饿了,快去给我弄吃的!”
昨晚棋差一着,输了!
她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