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总,这份提案有什么问题吗?”江果虽然心里很气,她也知道,这家伙早就看自己不惯了,因为她是王副总编提拔上来的人,将他侄子给挤了下去,但是在这个时候,江果也不能发飙,毕竟上下级的观念还是要有的。
而且她的这份提案王副总编已经告诉过她,行不通的,要换了其他的人,恐怕都遭已经开始批评了,也就王副总编脾气也还不错,果不其然,到了胡开文这里,他就发飙了。
“有什么问题?你说有什么问题?这事实都明摆着的了,你还在版面里夹带这种东西进来,你是想干什么?想让我签个字,然后发出去,被省里的领导批评吗?”胡开文又把那份文件夹拿起来在空中晃了晃。
一群编辑就心道江大主编这是交了什么提案啊?把总编大人给气成这样?也应该不会啊,江主编业务能力出众,而且还是副省长的专用主笔编辑,不可能连这点体制敏感性都没有啊,不过有一些知道单位那些乱七八糟事情的人,倒是显得很平常,毕竟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小团体斗争,这是免不了的,估计江大主编今天被总编给抓到把柄了吧,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的?人总是可能会在不经意间犯错的。
王副总编刚回到办公室坐下,准备看几篇稿子呢,就听到胡开文在外面发飙了,觉得有些奇怪,走到办公室门口看了一眼,发现是朝着江果发飙,心里就咯噔一下,心道难道这妮子做错什么事情了?想到这里,王副总编就赶紧走了出去。
“胡总,怎么了这是?”王副总编笑着问道,他的年纪比胡开文还要大几岁,已经五十五了,再干五年就要退休了,所以王副总编在单位里也是出了名的老好人,除了审稿严格之外,其他的方面就相当随和,所以跟江果关系挺好的那些编辑一看王副总编出来了,心里就安定了几分。
“老王,你看看这个!”胡开文将文件夹递到了王副总编跟前,“你看看江果的提案,跟网络上现在炒作的海通市骗补案,有什么关联没有?”
“啊?这个……”王副总编有些凝噎无语,如果说是江果其他的业务被胡开文抓到什么把柄,那他倒是无所谓,江果的业务能力出众是全报社都知道的,每年都被评为先进和个人能力突出奖,就算出错,那也错不到哪里去,但是他万万没想到,江果把提案交到自己这里来不成,又直接去找了胡开文,这是要搞什么搞嘛!
胡开文一提海通市的骗补案,不少的编辑就开始在网络上搜索起来了,这消息也很好搜索,一下子就出来一大片。
“他这是要干什么啊?”胡开文翻开那个文件本,“这里面全部都是针对骗补案当中的一些缺陷而提出来的,比如说银行系统的审核问题,工商系统的审核问题。”
“一个地级市的骗补案在网络上发酵得省领导都不得不开会研究处理的问题,将那个负责的干部给停职了,现在网络上还在炒作这个事情呢!”胡开文继续朝着江果吼道,“怎么?你这是要帮那个小干部出头啊?写这些东西,证明这次骗补案完全是金融系统和工商系统的错误?跟海通市的那个小干部无关?”
“你这是要发扬新闻媒体工作者的精神,把如实的消息反馈给民众吗?”胡开文又指着江果厉声质问道。
“胡总,我只是给你一个提案而已,你觉得可以通过,就通过,觉得不行,就不用通过,就这么简单,如果说你不通过,我把这份提案直接删掉就行。”江果淡然地说道,虽然心里很火大,按照他这个小辣椒的性子,换了一般人早就吵起来了,不过她还是把火气给压下了。
“我觉得行就行,不行就不行?”胡开文伸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你是主编,你是省报社的主编,不是那些县报、市报的主编,而且你还是省领导的主笔编辑,你有这么多名头在身上,难道连这一点体制觉悟都没有?”
大厅里的小编辑们就思索开了,不过他们倒是觉得胡总编发火的确情有可原,结合网络上的情况来看,现在事情闹得挺大的,省里也出了处理结果,结果省报社却发了一篇稿件,可以说是在变相地位那个小干部喊冤,这让省领导看到了,那心情是怎么样的?
我做出的处理,结果你报社来反对,这算怎么回事?这还是不是上级领导下的报社了?你是要跟国外的那些派系报社一样,今天你这个派系攻击我,我这个派系攻击你,搞得报纸上谣言满天飞吗?
很多愤青一看到国外的报纸一会说这个市长如何如何,一会说那个州长如何如何,甚至连最高的那个都要弄出来报道一下,觉得国外的月亮都是圆的,看人家的报社多公平多公正。
但要论弄虚作假,国外的报纸比起国内来,那是过之而无不及,国内的好歹是给体制服务的,国外的,那纯粹就是给各自的派系服务的,连总统通敌这种新闻都敢上,一套虚假的言语自由,这简直就是造谣自由。
不过国内的体制也不同,毕竟这种事情,省领导做出的决定,省报社就来质疑甚至反对,这耳光简直就是啪啪啪地往省领导脸上打,这换了哪个领导不生气?自己手底下出了这样的“人才”,不气得跳脚才怪了。
“海通市?江主编,我记得你就是海通市的人吧?”这时候一个年轻人悠悠地走过来说道,他是胡开文那边的人,而且曾经有一次跟随采访去过海通市,当时这家伙也在追求江果,结果却发现江果跟聂飞聊得可欢了。
“江果,你老实交代,这篇稿件里的这个小干部聂飞,是你什么人?”胡开文眉头一挑,瞬间便觉得好像抓住了一些什么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