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飞便点了点头,他也知道,现在的这些所谓的剧团也好,还是歌舞团也罢,其实都承载着一个使命,那就是宣扬体制的各种政策以及歌颂过往的成绩,这倒不是显得政府沾沾自喜,而是一些政策的确是需要各种各样的宣传手段去宣传的。
包括我们国家从二三十年前一个穷困国家,发展成为如今在发展中国家来说,经济不敢说最好,但至少也是排名前列的国家,这些功绩,的确是值得人民骄傲的,中枢做出了这么打的成绩,也的确是尽到了一个中枢应该尽的职责,所以歌颂歌颂,并没有什么错。
“侯团长,你就给聂局长介绍一下情况嘛!别光看着,多讲讲,让聂局长心里也有个数!”元凯笑呵呵地说道,聂飞淡然地看了他一眼,心道这家伙说话也是一语双关,让我心里有个数,不就是在含沙射影地说,想要推广这个喜剧,那是不行的吗?让自己认清现实。
“啊!好好好!”侯安澜赶紧说道,“我们东江剧团现在算上管理人员的话,总共有六十三人,其中初级职称十人,中级职称有六人,高级职称有两人。”
“按照这比例说来,咱们剧团有职称的人并不多。”聂飞便皱眉说道,一般像评职称这种事情,一般都有评审委员会,其实像这种地方上的,只要你有演员证,有几年的表演经历,学戏剧的有个师承,去评个职称其实也不是什么难事。
“聂局长,实不相瞒,要换在之前二十年,不!哪怕是十年前,咱们这里有职称的演员还是很多的,那时候还有国家一级演员呢!”侯安澜脸上便浮现出一阵追忆的神采来,不得不说,那个时候,八九十年代,的确是东江剧团的一个发展高峰期。
“现在不行了,现在没人愿意看,也没人喜欢看戏了,咱们也就这么苟延残喘地过日子。”侯安澜脸上追忆的深思又突然放了下来,一副没落的神采又出现在了脸上,“市里也不止一次地想办法把咱们这个剧团给办起来,但是根本没办法,民众不买账。”
“现在剧团的人员是个什么情况?我看还是有年轻人在这里排戏的啊!”聂飞就看了一眼台上正在商议排戏的人说道,其中还有年轻的男男女女。
“都是剧团里老人的子女,也算是子承父业,从小开始学,但是他们现在都是编外人员,说难听点,刚才那六十多号人人,我还把他们都给算进去了的。”侯安澜苦涩地一笑。
“他们平时有自己的工作,要么是做小生意,要么就是在其他地方上班,要不是看在自己家长的份上请假过来排戏,他们是根本不会来的,好在市里也比较支持,专门派人给他们工作的单位说明了具体情况,也给这些年轻人一些演出的额外补贴,要不然估计他们都不会来,现在干啥挣的不比这唱戏的多啊,而且还没这么累,学唱戏是真的累!”侯安澜又说道。
“是啊,聂局长,现在剧团就是这么一个情况。”元凯笑呵呵地看向聂飞,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好像是在苦笑一般,“聂局长,现在传统戏曲发展实在是太难了,主要是人家都看不懂,你说,这还怎么办嘛!”
“现在演职人员的工资也少,一个月也就两千多块钱,这点钱养家糊口都有些难,大家基本上都是两口子赚钱,才能勉强过得下去。”侯安澜又说了一句。
“聂局长,说实话,我现在就怕的是等我们这些老家伙退了,咱们东江戏剧团就出现了断层,没人了啊!”侯安澜又颇为担忧地说了一句。
其实聂飞心里也清楚,像这些年龄比较大的演职人员,还有几年就熬到退休了,现在孩子也参加工作有收入了,他们基本上也不存在什么太大的想法了,在这里平平稳稳地工作到退休,他们都是有三十年以上工龄的老工人,这退休工资还是很丰厚的。
但是这一批演艺人员退休之后,这个剧团基本上就要散架了,市里倒是可以将他们返聘回来继续担任指导或者分派其他的一些工作,但是后面的青年演员怎么办?海通市倒是可以去其他地方挖人,也可以去戏曲学校招人,但是老骨干始终是要有的,而且这也没办法能让这么一批新的学员快速地在东江戏剧上熟悉和成长起来。
“咱们先看看你们的表演吧!”聂飞就笑着说道,“侯团长,不知道我有没有幸,能率先看到你们的表演呢?”
“能为聂局长表演,那自然是我们的荣幸啊。”侯安澜赶紧笑着说道,不管怎么说,局长大人要看表演,那自然是要赶紧给他演出的,侯安澜没有那些体制中人的矫情,赶紧吆喝了一声,说给聂局长汇报演出一下,台上的那些人也赶紧开始准备。
“聂局长,你先坐吧!”元凯笑呵呵地指了指剧场里的那一拍VIP专座,这些都是给领导坐的,聂飞也不作伪,坐下静静等待,没一阵,铿锵的乐声响起,演员们开始出场,聂飞其实对于戏剧这些也没有什么感冒的地方,从小到大,很少去听曲儿,以前上小学和初中的时候,镇上有文化表演,他跟着父母去过,但是都只是远远地看,人太多了,也就只能看见台子上几个旦角丑角儿挥舞着袖子尖着嗓子唱戏,压根也看不清楚什么。
但是这次坐在VIP上,看到演员们画好了妆容,那传神的表情,每一个设计出来的动作、步伐都是走得那么到位,那身段也相当地用力,演得相当认真,这家伙是真的被震撼了一把,觉得这东江戏剧真的不比京剧、川剧差啊!
长演出下来,差不多就是一个小时,聂飞是真耐着性子给看完了,最后给予了这些演员们掌声。
“不错,这演得真的是不错的。”聂飞就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