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要推广东江戏剧,为什么又自缚手脚?只招收这么一点人?”苏家全笑呵呵地问道,“那不是自缚手脚是什么吗?”
“我是担心有人攻击我们借此机会敛财。”聂飞笑了笑说道,“毕竟从目前来说,戏剧这个行业,学了出去并不能挣什么饭碗钱。”
“那我问你,你去大街上那些学乐器的培训班看看,那些小孩子学架子鼓的,学钢琴的,什么小提琴,包括那些什么美术培训、书法培训的,你觉得他们有多少人将来能成为什么音乐家、书法家?”苏家全笑呵呵地问道。
“我可以这么说,全国学这些才艺的学生起码有几千万,但是最后能够坚持到底,以这个赚钱的,十分之一都没有!”苏家全又说道,“这些培训机构,除了敢保证包教包会,有几个敢承诺包分配的?”
“那苏叔叔您的意思是?咱们不妨放开了招生?”聂飞有些惊讶地问道。
“对啊,剧团又不是行政单位,只是一个事业单位罢了,事业单位本身就是可以做生意的,你们在开班之前讲清楚就行了,学这个东西,只是为了国内的文化艺术传承,这张牌你要打好!”苏家全笑呵呵地说道。
聂飞陷入了沉思,最后只能是自嘲地笑了笑。
“苏叔叔说得对,看来我的思维还是太狭隘了。”聂飞苦笑一声,这些年在体制里呆着,特别是在这次被张大老板那来了一记猛料之后,他都觉得自己做事有些束手束脚了,自己为什么要把那些事情想得那么多?干脆就把事情最简单化,居然那么多老师傅,咱们就开办一个培训班,招人还是要招的,也就四十个,但是其他的,你想学这门手艺,你就来,你不想学,那就拉倒,也没谁强迫你来,开门做生意,你来我往的。
“而且招的人多了,竞争就大了,大家伙认真了,而且面广,发现的人才就越多啊!”苏家全笑呵呵地说道,“你知道为什么我们国家为什么发展得这么快?”
“咱们起步晚,比不得米国那种从一两百年前就开始招揽人才,而且本土还没有受到战争波及的国家,像那个什么日不落帝国那些,他们也有自身的技术底蕴,人才积累,哪怕就是像咱们周围的岛国、棒子国,他们的科技也有米国在帮忙发展,所以才有长足的进步。”苏家全又笑着说道。
“咱们国家这些年的飞速发展,很少有外来国家的帮助,靠的是什么?那就是人口多,俗话说三个臭皮匠,也能顶一个诸葛亮,咱们国家每年几百万的高校毕业生,从里面总能淘出来几万个国家需要的人才吧?就是这个道理了。”苏家全又继续说道。
“那我把这条件再改改?”聂飞就笑着问道,经过他这么一说,这家伙心里立刻就敞亮了。
“改改,学费不退,招生人数扩大到三百人!”苏家全直接给出了一个数字,“你怕什么?又不是要你来负责任,只要剧团的老师们尽心竭力地交,那些人资源交钱,其他的都不用去考虑。”
“那行,我给龚副局长那边打个电话,让他先不要忙着行动。”聂飞就笑着说道,赶紧给龚俊良去了个电话,又将他给招回了文化局,让他先等着。
聂飞拿出笔来,将上面的条条款款给批注了一下,这事儿也就算这么了解了,两个人坐在办公室里,一时间居然还有些尴尬,聂飞双手在膝盖头上蹭了蹭。
“你啊,现在挺不错的,都实打实的正处级了。”苏家全笑呵呵地说道,看着眼前的这个年轻人,自己外孙子的亲生父亲,心里也不由得一声感慨,如果当年不是郭雪华那般较劲,女儿女婿住在一起,每天下班回家老婆孩子热炕头,自己平时也过去带带外孙子,没事开车回洪涯县,跟亲家公一起钓钓鱼,这日子是多么地惬意啊!
谁能想到,一个年轻小伙子,短短五年间就能从一个乡政府临时工给爬到一个市局机关一把手的位子上来?谁都想不到啊!
“多亏了领导提携。”聂飞笑了笑,“说实话,要不是苏叔叔您当年给村里的人批了条子,把人家的孩子送到学校念书,土地也征不下来,说不定那条路也修不起来,我也就没有现在的风光。”
“话不能这么说。”苏家全摆了摆手,“你有能耐,走到哪里都能发光。”
“苏黎最近好吗?”聂飞问道,他跟苏黎现在不怎么联系,哪怕人家跟洪辰已经只是名义上的夫妻,但好歹也是夫妻,自己这个前任男友天天联系人家,那算怎么回事?虽然聂飞不知道苏黎那是假结婚,连结婚证都是假的,现在苏黎不提这事情,洪辰也不提,反正就这么耗着,洪辰知道苏黎心里在担忧什么,他就是要把这事儿一直耗着,让聂飞的儿子不能认祖归宗,认聂飞这个亲生父亲。
“还行,说来,还得感谢你!”苏家全说到这个便笑了,说实话,他都没想到,聂飞在省城居然还有这种手段,居然能将苏黎从防疫中心调动到省发改委,那可是实权部门啊!
“现在苏黎在办公室当副主任,也提了级别了,副科级,工资待遇也还不错,晚上给人加加班,做点文案什么的,母女俩的生活费还是不成问题了,我这里有点继续,在省城给她按揭了一套房,现在正在装修。”苏家全就笑着说道。
“老是租房子也不是办法,去年和今年,就搬了两次家了,有的是房东孩子要结婚要收房子,有的是房东缺钱要卖房子,拖着个孩子,隔三差五地就搬家东奔西跑也不是个事儿。”苏家全叹了口气。
“她怎么都不给我说?”聂飞无奈地说道,可以想象一个女孩子一手拖着行李箱,一手牵着孩子在大街上找房子的样子,想想都让他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