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埃塞俄比亚科学家的研究成果真的很神奇!他确信,自己的智力在那一分钟,真的涨了五分。
十分钟之后……
一个字没看懂的马飞已然把书扔在一边,睡着了。
第二天清晨。
马飞还没起床,便听见厨房里传出熟练的切菜声、油锅的滋啦滋啦声和蒸汽冲击锅盖的突突声。这让他颇有些意外,没想到老爸还藏着一手,竟然是个大厨!他一骨碌爬起床,马马虎虎地洗漱了一把,充满期待地向厨房走去。
“开饭了。”
马飞惊讶地看到桌上只有一盘黑糊糊的东西,再低头一看垃圾筐,里面满满当当都是废弃的食材。
马皓文擦擦汗,低头羞愧地鞠躬:“首次实验不是很理想,对不起了马飞君。”
马飞试探着拿筷子夹起一块放进嘴里,一边咀嚼一边缓缓点头:“很好吃啊。”
“真的吗?”马皓文低着的头猛地抬了起来,充满惊喜。
马飞实在没忍住,转身把嘴里的东西吐了。
马皓文尴尬地收住笑意:“嗯……打个赌怎么样?期末的时候,你学习成绩提高,爸爸的厨艺达到国宴水平?”
“可我成绩提高,应该先从哪一科开始呢?我数学语文不好,地理历史更烂,最差的是英语和生物。”马飞一边翻着书包,一边发愁地问。
“真的很全面。书包给我。”马皓文接过儿子递过来的书包,“这么沉。这是课本对吧,那剩下的是什么?”他从书包中抽出几本书,又朝剩下的一堆努努嘴。
“作业。作业。作业。老师刻的卷子,课外辅读,优秀作文选,还有模拟习题集。”
马皓文点点头,拎起书包走到垃圾筐前,把书包倒了过来,把里面的东西一股脑倒进了垃圾筐。
“干什么?我会被罚站的。”马飞急了,噌地一下站了起来,伸手就要去挽救和黑糊糊的垃圾混在一起的作业。
马皓文拦住他,把剩下的课本拿在手上,从兜里摸出一根软尺子,比在这摞课本的侧面。
“来,自己看,是多少?”
马飞不理解爸爸的举动,只好依言纳闷地凑近:“不到十八……十七毫米?”
“十七毫米,知道吗?你要面对的课程根本不是喜马拉雅山。如果半年里你个子就能长这么高,你的脑子自然也能弄明白这十七毫米里的所有秘密。每天,零点一毫米,可以吗?”马皓文竖起一根手指头。
马飞从来没有听到过这样的论证!
他感到前所未有的震惊,却又被其中的逻辑深深折服。他瞪大了眼睛,看看尺子标出的短短距离,又看看爸爸热切的眼神。
马皓文紧紧盯着儿子,心里默念:“坚持!眼神一定要热切!一定要让孩子误以为他就是少年爱因斯坦本人!”他偷偷转身挤挤眼睛,深呼吸,面对儿子重新换成更加崇拜的眼神。
十几年以后,马皓文承认,当时面对着一个语文和数学加起来才考了七十一的小蠢货,坚持这种眼神实在太考验演技了。但是,他确实成功了!
马飞被爸爸热烈的期望打动了,他认真地想:“少年爱因斯坦如果每天连零点一毫米的东西都搞不懂,好像真的是件很丢脸的事……”
从那天起——
课堂上,马飞一反常态,他再也不睡觉或是看小说,而是挺直了腰板,认真地听课、做笔记。教室后门上,“阎公洞”背后,时常出现阎主任充满怒气和不满的眼睛。这显然不是他希望的结果。
工地上,戴着安全帽的马皓文攀登在工程车上、深入土坑底部,身先士卒地工作。不远处,刘八两频频点头,露出赞许的笑容。
大桥旁,马皓文从公文包里掏出一叠设计图纸,图纸上工整地写着“设计人:吕骁”。吕胖子接过图纸,难掩兴奋,飞快地驾车离去。马皓文目送着朋友离去,视线落在远处东沛大桥的废墟上,他的脸色冷了下来。
无论如何,不管别人满意还是不满意,父子俩终于适应了他们的新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