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确实还小。
他经历的太少了,见识的太少了。
不管多聪明,学识多渊博,总归还是有些小家子气,比不得主子,风风雨雨刀光剑影,遇事先跳出事情之外看待。
如若有机会,小主子能历练一番,也许也会赶上主子。
可惜,小主子暂时还不能恢复,还得继续装疯卖傻,直到天下大定的那天。
穆绍则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布包四四方方,他递给穆衎之:“小主子,这是两本书,一本堪舆图,编汇最全,还有一本是兵书。”
“您留着偷偷看完,主子说,堪舆和兵法都记在心里,说不定,哪天就能用得到。”
穆衎之伸手接了过来,他轻轻摩挲着布包,没有说话。
“这香,”穆绍则又拿出来一条扁盒,“混着盒子里的药丸,会让人丧失神智,留给您,不得已的时候再用。香是烧的,药丸是口服的。”
“哎?”麻老头坐不住了:“你不是说,这药丸天下再没有了吗?我还纳闷你仅让我制香干嘛,快快,把药丸给我瞧瞧,小爷我还能给你制出来。”
“别,”穆绍则伸手挡住麻老头:“主子说了,包括娷夫人当年也说过,这香这药,损人害己,毁了最好。这是最后一次使用,一支留给小主子防身,剩下的要带到雍梁交给主子。”
麻老头讪讪的坐了回去,不说话了。
穆衎之此时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亲,几乎把什么都算计好了。
自己在许家待不下去,一支香,便足以让自己安全脱身。
“穆先生,”穆衎之站了起来,深深的鞠了一躬:“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衎之承蒙您教诲,多谢您照料。”
先是守在自己身边,倾尽所学来传授给自己。
后又在自己中毒后,及时找到解药救了自己。
意识到许夫人的恶毒后,当机立断告知了自己的身世,虽然有所隐瞒,但是避免了自己因爱生恨,心生愤懑。
而后更是给自己出谋划策,得意保住性命苟且偷生。
穆绍则连声道:“不敢当不敢当,小主子,您这是折煞属下了!”待穆衎之直起身子,他眼眶湿润道:“我原本无父无母,不知自己姓甚名甚,是主子在破庙里救的我,还让我跟着师傅学本事,还赐了我’穆’姓,后又得主子信任,把保卫小主子的重任交给我,不能再守在小主子身边,已经是我的失误。小主子,绍则,当不起您这一拜。”
“当的起,”穆衎之有点失落,突又想起什么似得问:“对了,当时不是还有一人吗?叫什么,方谦?他人呢?”
“死了。”穆绍则叹气:“我找到他们以后,他们好似被谁追杀,带着您又跑不远,他把您交给我之后,自己就反身回去断尾巴了……”
“到我们再找到他时,他已经死了。”
“谁杀的?”
“不知道。我们当时也没有办法继续查下去。只能紧顾着您这边。”
“嗯,知道了。”穆衎之语气淡淡。
你们都离开了。
穆衎之,你以后,就是一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