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晴月和悦星都不在,整个毓秀轩安静无比。她褪下外衣,又将发髻全都散开,用眉笔和粉扑在脸上轻轻涂了几下,一张憔悴而惨白的脸便出现在镜子里,然后四平八仰的躺在床上,望着绣花的帐幔发呆。
这个时辰,鱼跃阁里的宴会已经开始了吧。她轻轻地闭上了眼睛,想象着悦星那银铃般的笑声,想象着萧清宸脸上伪装出来的善良和温柔,想象着父亲的阿谀奉承。
她翻了个身,暖炉里的炭火快要熄灭了,只剩下点点火星。寒风将窗棂吹得哗哗直响,不断有冷风从缝隙中蹿进来。
悦心将身上的棉被又裹了裹,她刚闭上眼睛,就听见有脚步声从远至近的传来。
门被人从外面推开,悦心将眼睛虚成一条缝,偷偷地观察着来人。只见那人黑白相间的头发用一根木簪子牢牢固定在头顶,他的右肩背着一只木匣子,一边与晴月说着什么一边踏进屋子,眼看着就要走到自己身边了。
悦心赶忙把眼睛闭好,她装作很不舒服的样子用力咳了两下,就听晴月“紧张”地问道:“小姐,您感觉怎么样了?”
悦心“虚弱”地缓缓睁开眼睛,她看着那名胡子花白的大夫,轻声道:“大夫,我这病是不是没救了?”
大夫一听这话,脸色惧变:“小姐千万别乱说,待在下先替你诊治一番。”说着,他已经坐下,两指轻搭在悦心左手腕的脉间,闭着眼睛摸着胡子,一脸认真。
悦心也没闲着,她一边装得很“虚弱”,一边用另一只手悄悄按住左手上臂。那大夫只觉得指间的脉象时有时无,眉头不禁深深皱了起来。
“这……”大夫长吟了一声,问道:“敢问晴月姑娘,你家小姐的病已经持续多久了?”
晴月看了一眼悦心,回答道:“一月有余。”
“唉。”那大夫叹息一声,说道:“晴月姑娘,请恕在下医术拙劣,你家小姐这病在下真的医不了。”
“怎么会?”晴月望了一眼正在对她挤眉弄眼的悦心,只能用力的一拎大腿,顿时疼得她两行热泪从眼眶流了出来:“大夫,我求求你,一定要救救我们家小姐啊。”说着,她紧紧的拉着大夫的手臂,跪下了身子。
“晴月姑娘,不是在下不医治你家小姐,只是她这病实在…实在是…唉…”大夫边说边摇头叹息,那表情真的有那么一瞬间让晴月全然相信。
就在此时,脚步声又从门外再次响起。晴月回头,就见秦承的身影又出现在她眼前。她刚想问,紧接着秦勉的身影跟着一起进来。
晴月连忙迎了上去,曲膝一礼:“老爷。”
秦勉低应一声,绕过晴月走到床边,皱眉望着双目闭紧的悦心,问道:“她现在身体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