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准备按下正要升至的楼层出去时,她的指尖在距离数字键仅厘米的地方停住,接着缓缓将手收了回来。机会难得,高层领导的办公室品味,那可是等于整个集团的品味,而且她就是看一眼。
叮的一声,电梯门徐徐打开。
赵嫤身形未动三秒,没有听见外面的声音,她迈出电梯,绕出电梯厅,眼前空间宽阔,现代风格强烈,整体呈现出流线型,运用灰绿色彩,达到冷静与灵动结合的效果。她感觉奇怪的是,这里是刚开始生化危机,还是已经世界末日,为什么连半个人影也没瞧见?
她左右张望一番,最终探究心胜过一切。跟着发现越往里走,格局越没有明显的划分,几乎是相容的,如果这是一个人的办公室,那真是大的可怕。
赵嫤停住脚步,视线固定在离她三步外,悬挂的一盏灯上。因为它从上到下透着浓烈的违和感,让她浑身不舒服,脑袋里涌出许多批评的词汇,有些极尽难听,比如,一粒老鼠屎糟蹋一锅粥。
她抱着胳膊,一直皱紧眉头盯着那盏灯,丝毫没有察觉身后,正朝自己走来的人。
“你在看什么?”是男人略显低沉的声音。
赵嫤走神的脱口而出,“灯。”
蓦地清醒,她慌忙转身,站在她面前的男人,一身做工考究的西装,很高,面颊有些许瘦削感,却不减轮廓的均匀,五官何其艳丽,放在他脸上半分不显女气。他稍敛下巴,看着赵嫤。
“您好。”赵嫤反应很快的说道,“请问您是……经理?”
他不答,反问道,“那盏灯有什么问题吗?”
赵嫤欲要开口,突然想起她不是这里的员工,甚至来参加面试的,就敢在高层人物面前,数落人家的灯,实在不妥。她及时改口道,“是我冒昧了。多有打扰,请您见谅,我马上离开。”
一抹长发仙袅的身影闯进余承的眼里,他就这么注视着她匆匆去往电梯门前,按下下行键,走进电梯中,全程虽短短十几秒,他也没舍得眨眼。
有些愣神的不止是他,还有走在他前面的艾德。只不过艾德回神的相对迅速,抬脚就要向里面的办公区走去。可惜,余承更快一步扑上来拦住他,“那是谁?什么来头?”
艾德瞥他一眼,压低声音说,“你问我,我去问谁。”
余承下巴朝前一扬,指的是谁,他俩十分默契的心知肚明。
“我把胆子借你,你上。”艾德语气诚恳,他是真的想知道,也是真的没胆去打探。
余承立马侧身摆出请的姿势,连已经在这一层工作四年的行政秘书都不敢的事,他哪里敢。
禾远集团员工守则言明在先,三十五层以上任职的人员,需要谨记三点,第一,专注自己的工作,工作以外的事不听不议,第二和第三,同上。通俗的解读就是,闭嘴干活。
在稳速下降的电梯中,赵嫤疑惑的想着,刚刚与她说话的男人,有点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只是,还来不及想起来在哪见过他,思路就被安静流动的空气中,产生的紧张感给冲散了。此时的赵嫤正坐在用来面试的小会议室内,距离她几步远的地方摆着一张长桌,后面坐着四位面试官,在她进来前,已经知道他们分别是公关部专员、人力资源主管、设计部经理和副经理。
“你的简历上说,你毕业于帕森斯设计学院,来应聘我们所需要的职务,似乎有点……”岳凯刻意停顿,说的模糊,“大材小用了。”
“我知道您的意思,我主修的是服装设计,专业不对口,更没有从事过这方面的工作经验。”赵嫤一语点破关键,口吻真诚的说道,“但是我对室内设计非常感兴趣,而且我有基础,相信一边工作一边学习改进,对我来说没有问题。”
接来下,他们又提了几个无关痛痒的问题,就结束了这次面试。
赵嫤走出会议室,外面还坐着不少等待面试的人,在他们之中,估计像她这样,凭着一本国外的学历在手就敢来的寥寥无几吧。虽然他们应该都是有硬实力的人,可是脸上的表情,也不比她显得轻松。
在这样蜚声国际的大集团中,站在云端的人,拥有俯瞰世界的视角,而有机会往上爬的人,脚下总能看见梯子,只怕一不小心就跌下深渊,而最底层的员工,就在灌木与杂草中兢兢业业,也不一定能触摸阳光。
但是多少人挤破头,都想在这片底层的泥沼里,能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总结来总结去,赵嫤觉得自己的这次面试,算是砸了。
三十九层。透过玻璃墙,天色忽然乌云密集,光线须臾间暗下来,似乎有闷雷蠢蠢欲动的迹象。
艾德步伐稳健的来到一张办公桌前,不重不轻地向桌后的男人问候,“宋总。”
正在低头阅读文件的男人没有应答,片刻后,他合上文件夹递给艾德,“让郭辽再改,告诉他改不好就晚上加班改,明天早上放在我面前的,一定是让我满意的方案。”
艾德点头,拿起文件夹准备转身离开。
宋迢突然叫住他,“你觉得旁边那盏灯怎么样?”
“灯?”艾德迷茫一下,看他伸手指明的方向,犹豫着说,“还……不错?”
那盏灯配备光感应功能,天色渐暗的时候,它会自动开启,现在乌云层层,自然它就亮起来了。
这么一看,宋迢若有所思的说道,“好像确实有点奇怪。”
艾德张了张口,“啊?”
宋迢轻笑一声,摇摇头,“没什么。”
随后,他站起来,取下衣架上的外套,说着,“下午我就不来公司了,有事联系。”
“好的。”艾德点头,等宋迢先走在前,他跟在后。
在赵嫤那一组五人的面试结束后,正好是中午下班的时间,作为设计部经理的岳凯,一份份择选着简历。当他捏起赵嫤的简历,有那么一点点的犹豫,最终还是摇着头,将它放在淘汰的那一堆时,旁边伸来一只手,把他拦住,“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