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支祁!你快醒醒啊!”
紫狐冲过去,抓着他的领口一顿推搡,奈何他简直像被抽走魂魄的木头人一样,动也不动,两眼瞪得犹如铜铃一般,不知沉浸在什么古怪的梦里。
紫狐抬手便想给他一巴掌,忽觉袖子被人轻轻扯住,巫彭犹如鬼魅一般站在她身后,贴着她的耳朵,轻轻说道:“别吵他,人都有做梦的权利。”
她的吐息如此冰冷,令人不寒而栗。紫狐打了个寒颤,急忙回身推她,触手只觉冰冷滑软,巫彭脚不沾地飘远了。
雾气渐渐变得浓厚,若不是靠着舌尖上一点剧痛,只怕紫狐此刻又要陷入那无止境的狂想中无法自拔。无支祁突然动了一下,紫狐又惊又喜,急忙叫道:“你醒了?!没事吗?”他并没有答话,抬起头来,神情依旧呆滞,忽而推开她的手,转身便走,紫狐赶紧阻拦,却哪里拦得住他!
巫彭影影绰绰出现在雾气中,行踪无迹,飘来荡去,一时间仿佛整个林子里都是她白色的身影。她似乎不能理解紫狐快要抓狂的行为,喃喃问道:“为什么要叫醒他?为什么要醒过来?真实不是很辛苦吗?你们不是都很喜欢逃避吗?”
紫狐死死扯着无支祁的衣服,他的衣服都要被她扯破了也拦不住他,她简直不知怎么办才好,耳边还要听这女人絮絮叨叨的说话,禁不住厉声道:“你闭嘴好不好?!你那套鬼把戏早过时啦!快点让他醒过来!不然我把你脑袋从脖子上拧下!”
她情急之下突然想起罪魁祸首就是这个全身雪白的巫彭,只要把她打倒,无支祁自然就能醒过来,当即放开无支祁,紫色的身形闪电一般窜向林中的巫彭。她本以为神巫都是极厉害的人,故而这一抓丝毫也不敢懈怠,使出了全部的力气,谁知那个巫彭连躲都不会躲,哆嗦了一下就被她抓住胳膊,手骨几乎都要为她抓裂开,痛得嘶声大吼。
紫狐也是一愣,她叫得杀猪一样的惨,害她情不自禁把手甩开,低声道:“不会吧……你真的是神巫?你……难道不是应当很神气地让过去吗?”
巫彭委委屈屈地捂住手腕,身影缩在雾气后面,颤声道:“那些野蛮人才玩的拳脚游戏,谁要学!”
紫狐见她虽然没有任何身手,但身形飘忽轻灵,一会不盯着就会躲到雾气里,不由赶紧追上去,这次轻轻抓住了她的衣襟,微微用力将她半提起来,得意地叫道:“那你就别怪我不客气!快!把雾气收走!否则我就把你的眼珠子抠出来!”
说罢把手指按在她冰冷的眼皮子上,作势要去抠。
巫彭吓得浑身瑟瑟发抖,袖子一摆,片刻之间林中的雾气全消,阳光灿烂,满目清明。
“我……我收了……别……别抠我眼珠!”她说话都不利索,舌头一个劲打结,真的是在害怕。
紫狐回头一看,无支祁还是呆呆地一个劲朝前走,像一只被人控制的木偶。她不由勃然大怒,尖利的指甲狠狠往下按去,巫彭的眼皮上顿时开始流血,她骇极尖声大叫,叫声犹如宰猪杀驴一般:“你不守信用!”
紫狐厉声道:“是谁不守信用?!他还没醒过来!不是你作祟是谁?!”
巫彭颤声道:“他不醒过来我也没办法!我只能让他陷入幻象,却没本事拉他出来!何况他自己也愿意沉浸在幻象里,你有什么资格去叫醒他!”
“胡扯!”紫狐卡着她的脖子,恨不得掐死她:“那都是假的!谁愿意要假的东西!我扯下你的脑袋给你换一颗木头的,你乐意吗?!”
巫彭连连摇头,生怕她脾气上来真给自己换个木头脑袋,那可是大大的不妙。
紫狐吼道:“你还有脸摇头?!那你还不快去叫醒他!”
巫彭被她摇来晃去,头晕脑胀,勉强道:“我……真的没办法……”
紫狐再也按捺不住,抬手便要打得她脸上挂彩,头顶突然白光一闪,有人厉声道:“放肆!好大胆的妖孽!”
她的胳膊突然呈一种不可思议的姿势朝后扭去,紧跟着“喀嚓”一声,紫狐痛得尖叫起来,踉跄几步跌坐在地上——她的胳膊被人生生扭断了。
一个浑身是血的青袍老者站定在巫彭面前,朝紫狐怒目而视,冷道:“什么妖魔鬼怪都敢来昆仑山捣乱!巫彭,你如何?”
巫彭缩在他身后瑟瑟发抖,那人见她满脸是血,都是方才紫狐要抠她眼珠刮破眼皮弄出来的,他只当是紫狐伤了她,当即怒目圆睁,喝道:“鼠辈敢尔!”
紫狐来不及辩解,只觉一股巨大的压力扑面而来,她咬牙撑起身体,朝无支祁那里飞奔。突然只觉背后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五脏六腑一瞬间仿佛都变了位置,整个人嗖地一下朝前飞撞出去。
这一下刚好击中她的背心要害,紫狐几乎要维持不住人形,咳出一行血来,獠牙渐渐现形,面容和手指也开始扭曲,不再是方才活色生香的大美人,看上去有点妖狐的狰狞了。
巫彭死死抓着那人的袖子,见他身上有血,吓得又急忙缩手,颤声道:“巫凡也被人打伤了?!”
巫凡面上青气顿现,想到方才他发现有人入侵昆仑山,便亲自跟上去调查,谁知只捉到一只紫狐,随后就被璇玑发现,险些丢掉命。神巫们都住在昆仑山外围,对天界曾发生的事情不甚清楚,故而他们都以为是外敌来袭,毫不留情。
眼见紫狐被打得趴在地上动弹不得,眼看是活不成了,他哼了一声,转头去看巫彭脸上的伤势,一面皱眉道:“怎么只有你在这里,巫阳呢?”
巫彭眼泪汪汪,抖着嗓子道:“他……还在睡觉……就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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