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江陵城外杀声震天,这座牢里的俘虏都以为是魏军打到了江陵城下,为此各怀心事,仁者见仁智者见智。Μ.
有人满心憧憬,等着魏军破城营救自己,重获自由,再战沙场。
有的人则是诚惶诚恐,寝食难安,认为江陵一旦守不住的话,蜀军肯定会在城破之前杀掉他们这些俘虏,正所谓“祸兮福所倚”。
此刻听了于禁的话,一个个方才如梦初醒,原来是孙权的吴军打过来了。
“孙权不是刘备的大舅兄嘛,为何兵戎相见?”
“背后捅刀子,孙权这大舅哥有点不讲究啊!”
“嗨……原来是孙刘两家开战,这几天吓得我寝食难安,这下踏实了,不干吾等之事!”
等这些昔日的同僚感慨完毕,于禁手抚佩剑在大牢中来回踱步,高声道:
“诸位,南郡太守答应我于禁,只要帮他守住江陵,待战事结束后所有被俘的将士去留自便。想回家的释放返乡,想留下来的论功行赏,可有人愿意跟随我于禁?”
“某愿意追随文则将军!”
“吾也愿意!”
“我周竣以文则将军马手是瞻,你留下峻便留下,你返乡吾便返乡!”
于禁话音落下,登时有一半的将校表态追随,另外的一半人要么陷入沉思,要么嗤之以鼻,比起卧佛寺的兵卒,他们这些受过曹操恩惠的将校多少还是有些骨气。
于禁暂时不需要这么多将校,这些人自恃功劳,各怀心思,可不像士兵那么容易约束。
于禁向狱卒讨来钥匙,亲自释放了偏将周竣、夏侯征以及三个校尉、五个军司马出来,并对其他人拱手道:“若释放太多出去,只恐引来质疑。诸位同僚在狱中稍安勿躁,吾迟早把你们都接出去。”
刚刚躺下去的侯钦被气得破口大骂:“于贼,贪生怕死之辈,汝下了九泉有何面目见庞令明?死则死矣,谁会向你摇尾乞怜?”
“侯益达,少说几句吧!”
隔壁囚室里的节义将军路招呵斥了侯钦一声,接着满脸堆笑的向于禁示好:“招愿意助文则将军一臂之力,还乞成全。”
路招是这支队伍中的三号武将,地位仅在于禁、庞德之下,于禁考虑着倘若能获得他的支持,对于掌控这七军极为有利。
而且路招是单独的一军主将,他跟着自己一块投降,也可以为自己吸引一部分骂名,让曹魏的文武不至于把所有的矛头都对准自己。
想到这里,于禁便打开了路招的牢门,将他放了出来:“还是路文焕理解某。”
在一片惋惜与失望之中,于禁带领着挑选的十余个将校离开了江陵一号大牢,连夜赶往卧佛寺。
大街上寒风凛冽,这些将校虽然只有单衣在身,但被囚禁了这么久,终于可以出来透透风,又有谁会畏惧严寒?一个个俱都难以掩饰重获自由的兴奋。
一行人很快来到卧佛寺,龚维已经按照于禁的要求从仓库里运来两千多件棉衣与被褥,只等于禁回来发放。
唯恐引起刘斗疑心,于禁并没有急着向刘瞻要求配备甲胄和兵器,而是恳求再弄一些干稻草、油灯、扫帚等器械,自己要连夜带领部曲前往王睿的府邸清理打扫,今夜就在那里驻兵。
刘瞻自然是一概应允,吩咐龚维照办。
“多谢刘都尉。”
对于刘瞻的支持,于禁感激不已,连连抱拳。
刘瞻拱手还礼:“文则将军客气了,你我已是同僚,日后将军的地位肯定远在瞻之上,说不定还需要你多加提携。”
这番话让于禁很是受用,朗声笑道:“刘都尉谬赞了,承蒙长公子器重,某岂敢再论地位,还是先齐心协力击退吴兵再把酒言欢。”
被于禁挑选出来的两千旧部很快穿上了暖和的棉衣,一个笑逐颜开,手持火把列队跟随于禁离开了卧佛寺,身后徒留一片羡慕之声。
刘瞻亲自把于禁送到相隔五里的破败府邸,在残垣断壁的大门前驻足,望着头顶上的鸟粪蛛丝,抱歉的道:“呵呵……文则将军,城内实在没有其他闲置场所,只好委屈你们了。”
于禁笑道:“无妨,某让将士们连夜打扫清理。”
刘瞻又道:“这府邸里面有几口井,尚未枯竭,天亮之后某会派人送来粮食与炊具,将军命部曲埋锅造饭便是,这样也省了辅兵的力气。”
“多谢刘都尉。”
于禁再次诚恳的致谢,姓刘的人果然都是热心肠的忠义之士。
“那瞻就此别过,若有需要,请将军随时知会,某定当竭力调度。”
刘瞻白天厮杀了一天,现在又跟着操劳了半夜,已是疲惫不堪,当下作揖告辞。
送走了刘瞻,于禁下令部曲打开尘封了许久的大门,到处点亮火把、油灯,连夜清扫院子。
这座沉寂了许久的府邸登时火光映天,人声鼎沸,两千多人一起动手,很快就把院子整理的有模有样。
原先的太守府大堂也被丁阿大带着百十个亲兵收拾的井井有条,并从井中取水上来,把落满灰尘的桌椅擦拭的干干净净,在大堂四角点上油灯,照耀的屋子里明亮如昼。
这自然就是于禁的议事大厅,只见他负手站在门前,望着院子里热火朝天的部曲,心中感慨不已:“我于禁终于活过来了!”
这调兵遣将,万人簇拥的感觉实在太美妙,被关押在囚牢的滋味实在太难受,于禁再也不想重演这一幕。
一直没有开口的路招自己挑选了一个单独的卧室,那是王睿女儿当年的闺房,清扫干净了这才来到大堂找于禁叙话。
说了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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