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兰-鲁伯恩,神情肃然,正襟危坐,即使是面对警察问询,也依旧展现自己的专业姿态。
“我们在南非住过三年,乔负责水质监测,就我所知,和炭疽无关。对于你们的猜测,我表示强烈怀疑。”
瑞凡并没有完全相信,而是注意到弗兰话语里的细节,“就你所知?所以,还有很多事情你并不了解吗?”
弗兰的话语被抓住纰漏,她也并不介意,轻轻抬了抬右肩,“这样说吧,乔总是让人失望,仅此而已。”
瑞凡流露出感兴趣的表情,“你是指生活上还是事业上?就我所阅读的资料,他在世界卫生组织有一份体面的工作,还有埃默里大学的博士学位,老实说,如果这样还令人失望的话,我的压力就比较大了。”Μ.
弗兰露出一个笑容,“警探,你是一个有趣的人。”
瑞凡嘴角轻轻上扬,看了一眼旁边沉默吃瓜的柯克,“这还是首次听说。”
弗兰的笑容更加轻松些许,“他的博士论文一直到今天也没有写完,但他依旧要求所有人称呼他为博士。”
“包括我。”
弗兰嘴角流露出一抹嘲讽。
“他从来没有一件事能够善始善终,他总是半途而废、落荒而逃,开启一件事,然后做到一半转身离开;再开启一件事,然后又做到一半转身离开。他的人生就好像仓鼠一样,毫无意义地不断原地打转。”
柯克轻轻抬起下颌,现在看来,一些事情就能够说得通了,眼底流露出意味深长的神色,终于加入谈话。
“我接触过一些这类型的人。”
“即使是抚养孩子也不例外,对吧?三分钟热度,而后意识到这项工作的繁重,不仅是十天半个月而已,而是十年十五年的漫长岁月,仅仅只是想象一下,他就已经被吓到,找了一堆借口然后转身逃跑。”
“不负责任,只管自己。”
“他开心了,就和孩子谈谈话;不开心了,就将孩子抛到脑后,假装孩子不存在。”
“一旦出现危险,我想他没有任何愧疚和责任,肯定自己先保命。”
“他相信,他才是太阳,整个宇宙都绕着他公转,对吧?”
不经意地,瑞凡从柯克的话语里捕捉到一丝愤怒——
这,不常见。
瑞凡不由转头看向柯克。
柯克依旧是那个柯克,面带笑容,云淡风轻;但是,平静的背后,却能够感受到淡淡的哀伤与苦涩。
看来,柯克也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但是,柯克并没有让情绪占据上风,依旧保持理智,注视着弗兰,不动声色地将话题拉回鲁伯恩身上。
“最近一段时间,他是否遭遇了什么危机?”
对于这一类型人来说,一个危机,就已经足够,触发他们的危机机制,然后他们就会将自己的生活颠覆推翻。
瑞凡掩饰自己眼神里的担忧,顺着柯克的话语,重新回到案子上,细细地思索鲁伯恩的情况。
弗兰非常意外,“你怎么知道?”
一个停顿,“我儿子说他最近的几次面试都不太顺利,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应该没有拿到那些工作。”
事情,也就有了解释。
所以,那份机构名单,确实是鲁伯恩寻找工作的对象,但他们全部拒绝了他,于是成为被袭击的目标?
柯克稍稍调整了一下坐姿,身体微微前倾,注视着弗兰,流露出一抹真诚,“我在乔的报销表上发现一个诊断代码,是癌症后治疗的?”
弗兰并不意外,“十年前,我被诊断出乳腺癌。”
瑞凡细细一想,“你在南非的时候?”
弗兰点头表示肯定,“为了治疗,我和儿子一起回来。”
瑞凡立刻就捕捉到关键,“乔呢?”
一般来说,妻子罹患癌症,丈夫却不陪同?
弗兰露出一个笑容,满满都是嘲讽,看了瑞凡一眼,而后看向柯克,“他当时正在享受自己的环球旅行,坐着飞机四处忙碌,因为他有一份‘非常非常非常重要’的工作需要完成。”
语气,微微有些重。
但很快,弗兰就恢复了镇定,“化疗结束之后,我就申请了离婚。”
而后,轻轻点头,弗兰找回一个轻松的笑容,“我想,我的人生应该从那时候开始计算。”
访问,并没有持续太久,很快就结束了。
弗兰已经离婚,许久许久没有和鲁伯恩直接联系,她对鲁伯恩的消息基本全部来自儿子,所知甚少。
尽管如此,这一次访问,还是收获不少——
当他们离开办公室的时候,瑞凡的眉宇就紧缩起来。
“从弗兰的描述来看,他符合你的犯罪侧写,对吧?”
“一个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理想主义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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