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谢昭昭温声说:“有句话叫置之死地而后生,以退为进,未尝不可,咱们若要退,便退的利落干脆些。”
“如果父亲想退又不想退,依依不舍,反倒会引起圣上厌恶和猜忌,到头来得不偿失。”
“不错。”
谢威一顿,视线颇为微妙地看了谢昭昭一眼,“老七,没想到你也懂得朝政局势,难得。”
谢昭昭心道:前世便看不清局势被人利用到死,如今哪敢不懂?
于氏听她们父女说要紧的,也没空提醒谢威不要“老七老七”的喊。
只是瞧他们停了下来,才担忧地说:“那退……是要辞官吗?还是自请去什么苦寒荒芜的地方驻守?那到底是怎么个退法,我好有个准备。”
“现在不好说。”谢威握着茶杯,手指轻轻捻动杯沿,“都有可能。”
于氏顿时神色微变。
她虽然说了那些自己想到的退法,但心里总觉得不至于到那个份上。
毕竟谢威军功卓著,自己还是开国元勋开平王的独女。
在这京城多年,宣武皇帝一向十分倚重谢家。
怎么如今,就会因为一个谢星辰,闹到那种凄惨的田地吗?
于氏一时间对二房产生了无数愤恨。
然而现在再怎么愤恨,已然不能扭转局面。
谢昭昭握住于氏的手:“咱们早做准备总是好的,这京城可不是个什么好地方,急流勇退去别处安乐度日也未尝不可。”
于氏沉着脸点头:“嗯。”
……
梁王府婚宴上的事情在最短的时间内传遍京城街头巷尾。
那连环屁的根源,也在有心的引导之下,成为了京中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
那谢家七小姐原本的未婚夫婿,竟然和梁王新侧妃有一腿,并且不知背后苟且了几年。
流言如风,无孔不入。
随着传播的日子越久,各种绘声绘色的版本都传了出来。
楚南轩和谢星辰如何秘密幽会,都有人能说出细节来。
梁王成了今年最可怜的绿豆乌龟。
楚南轩怒极,派人查探流言来源。
但流言到处都是,根本无处可查。
此时牵涉皇家颜面,一旦天颜震怒,他招架不住。
为了保住小命,楚南轩前往梁王府求见梁王,企图解释。
梁王这些年都没丢过这种脸。
楚南轩如今一个“奸夫”,不管到底是不是流言说的那般,都让梁王厌恶憎恨,没动手杀他就不错了,哪会想见他?
楚南轩被拒绝之后,走投无路之下只能乘夜前去见周王。
周王叹息一声,“此时牵扯的面有些广了,而且你和那谢二小姐……这些年的确是有些不清不楚,外面的人说的绘声绘色,流言不止。”
“现在本王也不敢轻易插手为你求情,只能看父皇的心情。”
楚南轩面色微变:“可殿下,末将为您奔走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您如今是要坐视不管了吗?”
“并非不管。”
周王说道:“只是情况复杂,父皇震怒,最近这两日早朝都没好脸色,谁也不敢在这个时候上去触霉头,本王若非要为你求情,恐怕弄巧成拙。”
楚南轩拧紧了剑眉。
周王虽有推脱之嫌,但这话说的其实也有几分道理。
“这样吧。”周王沉吟片刻,说道:“你寻个机会入宫,祈求父皇,一死以全皇家脸面……”
“你父亲当年救驾有功,父皇亲赐过楚家免死铁券,他不会真要你的命。”
“你须得表明态度,叫他看到你的赤胆诚心,之后必定死罪可免——”
“但你在京城已经没了立足之地,父皇看着你说不准便想起你损害皇家颜面的事情,你再难得到重用,本王建议你乘机请旨离京,到边关待一段时间。”
“本王会在京城尽力为你斡旋,等你在边关建了功,本王就想办法请父皇招你回来。”
“到时候时过境迁,没有人会记得如今的这件事情,只会记得你有多大的功劳,是朝廷的功臣。”
“……”
楚南轩沉默良久,“看来只能这样。”
如今这京城,他勉强待着也根本什么都做不了。
“别灰心。”周王站起身来,咳嗽了两声,走向楚南轩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还年轻,大好男儿志在四方,如今只是时运不济罢了。”
“只要尝得这苦中苦,他日必定能成人上人。”
楚南轩重重点头:“承殿下吉言,那末将便告退了。”
“去吧。”周王微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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