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谢昭昭微惊,“怪不得天牢如今——你的意思是,陛下不止怀疑周王的事情是你所为,还怀疑梁王发病惨死也是你吗?”
“谁叫我去的那般巧呢?”云祁垂眸,唇角微勾淡笑起来,眼中却毫无温度:“我辩解了,他说叫我不要想太多,但我知道他就是在怀疑我。”
“或许他还觉得我心狠手辣,对自己的叔叔都狠下杀手,甚至是东宫十二年没有子嗣,估摸着都能怀疑到我身上来吧。”
“呵呵。”云祁讽笑出声,“这便是皇家,寻常人家最简单的信任,在皇家人这里却极难。”
那可是他一心尊重敬仰的皇爷爷。
原以为能有点天伦之乐,却还是他把事情想的太简单。
“阿祁……”
谢昭昭低唤一声,手捏上云祁手腕,手指往下,用自己的手包裹住他的,把自己的温度也传递给他,“旁人的想法是我们不能掌控的。”
“我们只能决定自己做什么,想什么,无法控制别人。”
“我也从没想过控制别人,我只是……”云祁半垂着眼眸,幽幽说道:“有一点点难过而已。”
“我知道的。”
谢昭昭手指捏在他的掌心,瞧着云祁略微失落的眼神,心底微微酸软。
她自重新睁眼后,见过云祁嚣张跋扈,桀骜不驯,耍赖扮乖,却没见过他这样失落伤怀。
前世也极少见这姿态。
她心底便升起一缕疼惜,迫切地想说点什么安抚他。
只是心底越是迫切,反倒越不知该如何开解,凝了片刻之后,她往前跨了半步,把云祁轻轻抱住,脸颊也贴于他心口位置,低唤一声“阿祁”。
“昭昭。”
云祁心头一荡,双臂环上她的肩背,声音温柔带笑:“我知道你是明白我的。”
“嗯。”谢昭昭轻应,“我自然明白你。”
两世为人,她还作为鬼魂伴在他身边那么多年,倾听了他许多夜深人静时对月吐露的不为人知的心事,她如何不明白?
云祁把脸埋在谢昭昭发间,嗅着那浅淡的清香,心中不适逐渐被抹平。
两人相拥良久良久,云祁才说:“昭昭,那些伤害过我们的,难道不应该赶尽杀绝么?”
“应该。”
谢昭昭温声说:“只是陛下不知道有些事情,他不像我们——”
话到此处,谢昭昭顿了顿,“梁王和周王都是他亲生的儿子,他免不得要顾念血脉亲情,多想许多的事情,便如太子也是……”
“以太子的睿智,他未尝不知道梁王以及周王的狼子野心,未尝没有察觉到东宫中波谲云诡,以及那些刺杀,明枪暗箭都从何处来。”
“但因为血脉亲情,所以没法赶尽杀绝。”
“这是人之本性。”
“再退一步说,陛下虽怀疑你,但瞧他的意思,也并不打算对你如何,或许并没有你想的那么疑心,一切只是你太敏感。”
云祁沉默许久才说,“或许吧……你怎么深夜到此处来?想我了?”
“……嗯。”
谢昭昭浅应一声,“我昨日不是出京了么?将我五哥找了回来,现如今陈小姐那边情况稳定了一些……然后又听说周王的情况。”
“还有天牢以及太子和你的,觉得有些蹊跷,所以我去了周王府一趟。”
“什么?”云祁眉心一拧,“我说你怎的一身夜行服,你当真是大胆,周王府如今铁桶一般,你竟然也敢一个人去探!”
谢昭昭笑道:“越是守的如铁桶一般,来去的人越多,其实越好找到机会。”
“再说了,周王府的地形我十分熟悉……我不但查看了周王情况,还去他那个十分信任的裴先生院中跑了一趟。”
“周王中毒大概率是自导自演,这个是他服的毒药。”
谢昭昭拿出那粒药丸,“我们请陆先生看看。”
“可以。”
云祁拧眉说:“他既然喜欢用中毒来做筏子,挑拨皇爷爷对我的信任,那索性我也一不做二不休——”
“你想杀他?”
“你不想?”
谢昭昭沉默片刻,“若还是以前,父母家人都不在了,我或许真的想,可如今……他没有必死的理由。”
云祁也抿唇沉默下去。
“阿祁。”谢昭昭抬眸,“你回来的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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