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本地五个孩子一起送上车。A市有一对夫妻购买了其中一位孩子,因为A市已经实行公路桥梁全免费政策,对方就计划先进A市,转道前往B市。你就获救了。”
“哦。”苏诚慢慢点头。
左罗道:“你想知道细节,我调卷宗给你看。情况就是这样,你是华良的私生子,你亲生母亲现在的丈夫是一家公司的老总,不算很有钱,但是几套房子,一辆豪车还是有的。这位老总曾经是华良的行政秘书,华良出钱给他开了公司。由于后期他们没有很上心找你,也没有进行DNA留档,所以一直没有找到你。”
“哈,我老爹是富豪,我老妈是小三……”苏诚笑道:“挺有意思的,这和查华太太有什么关系?”
“华良是你亲爹。”没听我说话吗?
苏诚道:“我从来就不相信血浓于水这句话,伦理上来说,没有他就没有我,但是从人作为个体的角度来说,我和他没有半毛钱关系。这关系,你想有可以有,你想没有也可以没有。怎么?让我认爹?凭什么?我还是他偷情的意外产物,我还是我妈上位的资本。我早就通过许璇和你说了,不要告诉我我亲生父母是谁,我完全不关心。可是左罗你就是有病。”
“我始终认为孩子查父母是不对的,你有知情权。”
“这些就当你说过,我没听过,该怎么办案就怎么办案。”苏诚道:“目前有两个切入法,第一个办法,公开警方报告,认为本市存在一个吊死鬼为首的社团。七组现在工作就是调查这个社团,我们名正言顺的拜访一些人。”
左罗否决:“不行,还是那句话,加入某个社团是无罪,即使有,也是轻罪。比如……某宗教老大是罪犯,难道我们就可以说信这个宗教的都是罪犯?我知道你只是需要一个借口,但是公开这份报告,会有很多不好的连锁反应。再说,这份报告一直在我们脑海里,没有白纸黑字的列出来,警方目前也不会承认存在这样的社团。”
苏诚点头:“第二个办法,以欧阳长风为切入点,对华太太进行怀疑,对欧阳长风案件进行补充侦查。外人不会知道我们掌握了欧阳长风多少东西,我们借这个由头,走访,调查华太太很正常。华太太即使知道欧阳长风没交代和她的关系,但是她也不能说自己知道,因为她必须不知情。”
左罗寻思一会:“可以。我们重点是刘默,我们暂时赌刘默藏了东西,除了台球杆,你认为还会藏在哪?”
“刘默藏东西,一定不会祸害自己老婆和子女,但是他应该是怀疑警方内部有问题,比如马局,他可能有怀疑,不敢完全信任,而你,太年轻,可以信任但是能力不足。内务局?不,刘默肯定没有实质证据,他只是怀疑。”苏诚道:“我和你说过,我进入水逆计划时候,对你们七组进行了一些了解,我认为刘默此人很特殊。”
“特殊?”
“刘默是传统和现代刑侦的结合体。传统刑侦依靠什么?线人,走访。线人的使用在九十年代就慢慢减少,因为线人的来源稀缺。早年线人来源,是一些小犯罪的坏人,警察私下给他免罪,让他成为自己耳目,但是在如今法治社会中,除非特批,否则是不合法的行为。还有一种匿名线人,类似朝阳区群众,就是损人不利己,一般比较少,自己肯定也不干净。最后一种就是正义感爆棚的人,这种人会去当坏人吗?”
苏诚道:“我知道你也有一些线人,这些线人是欠了你们七组的人情,你们没抓他们,这也是刘默违纪的一种行为。但是不可否认这些人中有真正讲义气,感激你们七组的人。这种人恰恰是刘默最好藏东西的对象。假设刘默真的将东西交给别人保管,我认为保管刘默东西的线人,你一定认识。也许是刘默觉得,当你能认识到这一点时候,你才有资格拿到东西和人斗。”
左罗慢慢点头,七组线人很多是这样的,在刘默最后两年工作期间,上级已经明令不得发展坏人线人,如确实有必要,必须报批,实质上线人就是污点证人。但是在之前,Z部门的特权还是相当大的,他们办案过程和结果受到监督,但是办案细节没有受到有效的监督。左罗记得有一个线人,他是一名专业鉴定师,早年专门为贼赃鉴定价值,在行内鼎鼎大名。他的孩子考上重点高中,刘默找到了他。他恳求刘默宽限两个月,并且不惜出卖自己的资源。刘默对他说,你当线人,我不抓你,你的资料我帮你收了。这位鉴定师同意了,并且是感恩戴德同意。事后他慢慢退出这一行,但是偶尔有大票的生意,比如古董,珠宝之类的贼赃,人们还会请他出山鉴定。而他提供的这些资料,成为了七组内部的资料库。刘默为了保护线人,有些案件宁可放过也不抓人,在这些年的配合中,和刘默关系不错的线人还真有那么几位。
左罗记得刘默说,将心比心和他们交往,那你就不是笨蛋。榨干他们的价值?那你就不是一名好警察。要怎么做呢?你要让他们觉得你是将心比心和他们交往同时,榨干他们的价值。刘默珍惜又不珍惜线人。苏诚提出了这个看法,左罗觉得很靠谱。可以问一问……但是在这之前,要先去会会华太太。
在会见华太太之前,要先整理欧阳长风案件,将资料分类后上报给主管刑侦的前缉毒处张副处长,现任警局主管刑侦副局长,简称张副。在张副批准之后才能进行补充侦查。
张副已经出院,四天前开始上班,前期主要是熟悉工作,了解自己需要办的事,自己的职权范围。张副是个随意的人,他办公室显得颇为凌乱,桌子上有烟灰,电脑,书本歪歪扭扭,地上有水渍。张副本人也穿着随意,土黄色夹克,凌乱的发梢,牛仔裤加一双运动鞋。
“进来。”
左罗进入办公室,局长正在张副说话,左罗本想退出去,但是局长示意他稍等,很认真对张副道:“我走了,你自己好自为之。”
这句话好重,特别是对一位刚重伤上任的副手来说。张副没有负面表情,点头:“我知道了局长,我的错,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