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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院门没关,院子里静悄悄的,四周被打扫得很干净,紫螺敲了敲院门:“同修?”
半晌无人回答,簪星与紫螺对视一眼,紫螺道:“进去看看。”
甫一走入小院,簪星立刻感到一股不同寻常,这院子四周种有花树草木,正是夏日,一到夜晚,蝉鸣鸟叫不绝,今日却一片死寂。一丝风从厅中吹了出来,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腥气。
簪星正想要告诉紫螺,一转头,紫螺已经走进了厅中,紧接着,一声尖叫声响起。
“师姐!”簪星连忙冲进去。
门口处躺着一个死人,这人穿着赤华门弟子的衣裳,心口处已是血肉模糊的一团,他双眼瞪得很大,也不知临死之前究竟是看到了何种可怖的画面,而他的前额处,一朵漆黑海棠灿然盛开,仿佛要从他的头骨中破土而出,诡谲森然。
“魔王印......”紫螺看向厅中,颤声开口。
簪星顺着她的目光往里看去,不由得心下一沉。
整个大厅都是死人。
灯火明净,一一照清整个厅中的惨状。那些赤华门的弟子全部横尸于厅中,死状惨烈,整个堂厅里都是四溅的鲜血,墙上更是层层叠叠布满了血掌印,仿佛能瞧见这些弟子被关在此地遭受一场屠杀,穷途末路的地狱景象。
“怎么回事?”簪星的嗓子有些发紧。她来此地这样久,本以为自己不再会像初来乍到时那般胆小惊惶,但当看到眼前一幕时,仍觉得遍体生寒。
“是魔王印,”紫螺道:“他们身上都有魔王印!”
这些死去的弟子前额上,都有一株漆黑的海棠花印,这印痕栩栩如生,诡谲妖丽,仿佛吸取了死去之人的精魂,盛开的灿然繁盛。
簪星甚至看到了谈天信。那个在离耳国的赌坊里曾与她针锋相对的赤华门弟子,脖颈不知被什么东西咬断般,整个头颅都偏倒在肩上。
簪星忍不住后退一步。
“赤华门的掌门呢?”她看向紫螺。
紫螺摇头:“几位掌门人都在灵池修炼......若真赤华门的掌门在此,或许他们也不至于无一生还。”
此次上姑逢山的弟子,都是赤华门的青年才俊,却偏偏死在此处,纵然此地离大殿有些距离,可若真的遇到危险,也不至于听不到赤华门的呼救。这些弟子没有一个跑出来的,魔族当真如此恐怖......而今魔族已经混入山上,山上的所有弟子都会有危险!
“师妹,你留在此地,我去叫人过来!”紫螺起身要走。
“师姐!”簪星叫住她:“我害怕。”
“无碍,”紫螺宽慰道:“魔族想来已经离开此地,我去将此事告知师叔他们,你在这里等我。”
“师姐,”簪星急道:“我还是害怕,我们一道去吧!”
紫螺转身看向簪星,簪星盯着她,目光里尽是惶然与无助。
厅中灯火摇曳,大块大块的血色被夜冻得微微凝固。
须臾,女子面上的温和耐心之色渐渐收起,过了半晌,她似笑非笑地看着簪星,开口道:“师妹,倒是很聪明。”
簪星的神情重新变得平静:“你是谁?”
“哦?”紫螺微笑:“我不是你的师姐吗?”
“师姐细心稳妥,山上混入魔煞,自然不会将我一人留在此地,自己独自离开。”簪星的手指微微蜷缩,她方才看到厅中惨状的时候,第一时间便想用传音符将此事告知玄凌子。可怀中一探,却发现随身带着的传音符竟不翼而飞。
明明才藏书阁的时候,她还用过此符告知红酥不必等她吃晚饭。从藏书阁到这里,她也只遇到了一个紫螺而已。而紫螺见到此景,第一反应居然是要她留在此地,而不是符咒传音,破绽未免太大了些。
传言那些魔族能改换自己的容貌混入宗门,不被旁人发现。想来面前此人应当就是如此。可簪星仍有一事不明白,纵然能改换形貌,可山下有阵法,魔族入侵立刻就会为人知晓,她究竟是如何混入太焱派的。
簪星握紧了手中的无忧棍,若她没猜错,这里的声音传不到大殿中去,此地已被隔绝。这魔族既能杀遍赤华门,其凶残狠辣,可见一斑。
瞧见了簪星的动作,紫螺扑哧一笑:“你那么紧张做什么?怕我杀你吗?”
她面上笑盈盈的,然而下一刻,面前剑锋雪亮,竟朝簪星直扑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