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大姐懂事能干,大哥早熟稳重,往下老二虽然寡言少语的,但架不住他从小脑子就灵光,哪怕,没人盯着他的学习,人家照样名列前茅。至于排行最末的小妹就更不用说了,谁家的幺儿都是受宠的存在,尤其小妹比老二都要小上七八岁,那是家中最得宠的。
作为上有哥姐下有弟妹的田卫南,可以说从小到大就没怎么得到过父母的关爱。这精神层面的东西,他可以不在意,可总是吃不饱又叫什么事儿呢
李杏花不太理解他的感受,不过王冬妮要是连粮食都一道儿管了,确实对大家都有好处。
其实,她们闺蜜团二人当中,唯独只有王冬妮会厨艺,尽管不是什么大厨手艺,可一般的家常菜她都会做。且后世那种啥都能从网上找视频的情况,注定了跟这年头的人相比,王冬妮是有着天然优势的。
这么说吧,放在她上辈子,王冬妮做的饭菜可能也就是普通外卖店家的水准,可放在这年头,尤其是乡下地头,王冬妮的手艺足够给席面掌勺了。
“回头我跟大嫂说说,让她把粮食也管了去吧。”一想到以后天天都能吃上好吃的了,李杏花心下大动,可很快她又想到了什么,“要是咱们敞开肚子吃,会不会以后没吃的”
田卫南好笑的看了她一眼“大嫂有分寸的,别像妈那么抠就行。再说了,我在运输大队干得很好,最迟下个月就能转正了,到时候不光工资能多一些,还会把我的粮食关系转到县城里,甭管啥票证都不会缺了。”
李杏花高兴极了,
要说穿越至今最难受的,还真不是身份的转换,而是这是一个物资极度匮乏的年代。
俩人说说笑笑回了田家,田卫南顺手将从李家拿过来的几张旧报纸递过去“还早着呢,你念念,就当练习了。”
aheiahei行叭。◤◤”
对于当众念报纸这个行为,李杏花多少还是会感到羞耻的。但考虑到总得走出这一步的,广播员已经是她现阶段能找到最好的工作了,因此她忍着羞耻心,用双手把报纸举得高高的,遮挡住全脸后,小声的念了出来。
田卫南本人对她拿报纸遮脸的行为没啥异议,想也知道广播员在念报纸时,是没人看到的。但他还是提醒道“声音要大一些,手放得低一些,到时候公社领导肯定要当面看一下你们几个的状态。”
李杏花无奈的调整了姿势,音量也大了一些,至于念报纸本身,她倒是没有任何问题。反正,报纸上一般就那些常用字,她都认识的,至于朗诵也很容易,上辈子她可是学校广播室的播音员。
只是
刚干完活儿的田美娟背着二伢子走了过来,一脸好奇的看着李杏花站在屋檐底下朗读报纸。要是光她这样也就罢了,偏生二伢子还很配合,才半岁不到的娃儿,居然还知道咿咿呀呀的起哄,一看就是个小显眼包。
等李杏花念完一篇豆腐块后,田美娟问“这是干啥呢”
“上头要给咱们生产队按广播室,就是那种大喇叭,我想当广播员,这样既能挣工分,又没那么累。”李杏花老老实实的回答道。
田卫南赶紧叫停“花儿,这话在家里说没啥,出去可不能这样说。”
“啊”
“劳动不分贵贱,工人进厂上班,农民下地劳作,老师教导学生,你就算当了广播员,也是在为人民服务。”田卫南神色严肃的提醒道。
原本很平静的田美娟,这时也赶紧接口道“是这个道理,可不能说不累啊偷懒啊,这些话都是说不得的。”
李杏花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说白了,原身还是被父母保护得太好了,在她的记忆里,几乎没有这个年代应该有的警惕心。至于李杏花本人,指望她清楚的意识到这个年代的特殊性,确实是为难她了。
原身没有,本人也没有,得亏她平常不跟外人接触,这才没惹出祸端来。
提醒自己牢牢记住这些事儿,李杏花又挑了两篇报道念了起来。还是一样的问题,不是很难放得开,但她的普通话很好,字正腔圆的,尤其是念书面用语时,完全没有丁点儿的家乡话口音。
田卫南思量了片刻,帮她决定道“等吃晚饭时,花儿你当着全家人的面念一下吧,横竖迟早是要练胆量的。”
李杏花
她觉得她需要练习的压根就不是胆量,而是如何在熟人面前克服羞耻心。
好在,半下午的时候王冬妮就先回来了,李杏花大大松了一口气,有王冬妮在,今晚肯定没有自己表演的舞台。她甚至忍住了没问王冬妮
在缝纫机厂的收获,就指着闺蜜能在今晚帮她度过难关。
但她不问,难道王冬妮就不会自己说嘛
哪怕现在说了,晚上等家里人齐全了还得再说一遍,那她也是憋不住的。
一回到家里,王冬妮先是咕咚咕咚的灌了自己一肚子水,然后狠狠的用袖子一抹嘴,顺手拖过小板凳,一屁股结结实实的坐了上去“姐姐你放心吧,我已经把你婆婆的皮扒下来了”
这话乍一听是非常的恐怖,等细细一品,那就更恐怖了。
田美娟震惊的看过来你打她了”
王冬妮狂摇头“我怎么会跟个老太婆动手呢打人是不对的。”就算是个要补考的大学生,她觉得自己也具备很高的素质,而动手打人这种事情,她是万万不会做的。
当下,她主动解释道“先前你们不是怀疑陈家那老太婆突然让出工作有问题吗对,你们猜对了,就是有问题她在车间闯了祸,厂领导看在她干了那么多年的份上,没把她直接开除,但也不让她再上班了。”
“怀疑有问题的人是纹纹,不是我们。”李杏花先提了一嘴,随后又问,“到底是什么祸事我还以为国有工厂不会轻易开除人呢。”
“没开除啊,这不是让她把工作让出来吗至于闯祸嘛,这就要说起缝纫机的特殊构造了。”
其实,王冬妮也是直到今天下午,才弄明白这里的缘由。原来,这年头的缝纫机,是全国通用的设计图,这也是为什么明明好几个牌子,但看起来不说一模一样吧,确实得用来找茬的眼神才能看出些许不同来。
甚至不光是缝纫机,这年头几乎所有东西看起来都是一个模子出来的,所以才有后世那个梗这些难道是全国统一的吗
商品大致相同既有好处也有坏处,当然这个坏处在计划经济时代多半是显露不出来的。好处就很简单了,模板一样就意味着各条流水线都是一样的,需要用到的一些零部件也都是统一的。也正因为都差不多,有些厂子为了提高效率,就会跟其他厂子合作,一个厂子负责一种或者几种零件,做好后再派人送到别个厂子里,以便更好的完成国家分配下来的任务。
而陈母闯的祸,就是不小心弄错了她所在流水线的设置,导致一整条流水线连续一个月生产的配件全部不适配。
这属于重大责任事故了,陈母不光是主要责任人,她还是负责监督那条流水线的。出现这么严重的情况,她非但设置错误,还没能及时发现错误,甚至在发现问题后,她没有立刻往上汇报,反而遮遮掩掩的将那批零件发给了兄弟厂子
很难说清楚哪个问题更严重,反正她算是把雷区都引爆了。
最终,厂领导决定让她提前退休,当然没到年龄是拿不到退休金的,但却可以让人接班她的工作。至于后面的事情,就不必多言了。
田美娟听完这些事儿后,整个儿就是一副五味杂陈的模样,她嫁到陈家多年,听到的都是陈家母子对厂子的赞誉,以及能够当上工
人为国家效力为人民服务的光荣。结果,陈母既没能做好本职工作,还试图推卸责任掩盖事实,把本来是厂内部的问题,搞得人尽皆知,让他们厂子连带厂长等领导,全都颜面扫地。
王冬妮又起身拿瓢舀了水喝,一气喝完后,再度道“我跟你们厂妇联主任说了你们家的事儿,她气坏了,说以后会每周去你家看一下的,还说她会让厂办的人去检查排班情况,严禁没有理由的换班,就算有理由也不能总是换班。”
妇联主任的原话是,白班换白班,夜班换夜班。偶尔一次交错着换是没啥,成天拿白天换大夜班,真拿调班的人当傻子耍
“对了对了,你们厂子去市里开会了,我没见着人。倒是副厂长挺好说话的,说你这次请假那么多天没事儿,厂子里不追究,还说让你好好干,争取年底就给你转正。”
说到这里,王冬妮突然卡壳了,她猛地意识到,按照这个说法,田美娟就该很快回缝纫机厂上班了啊
田美娟也意识到了,她勉强挤出笑来“妮儿你也别担心,二伢子挺乖的,到时候我再想想法子帮你换点儿奶粉,孩子肯定会越长越壮实的。”
王冬妮顶着满脸的悲伤,痛苦的点了点头“那姐啊,要是你在那家又吃苦受罪了,可千万一定要告诉我啊我不怕那些领导,我帮你去说”
俩人越说越动情,等家里其他人回来时,田美娟已经哭了第二遍了。
李杏花则负责将王冬妮在城里干的好事儿简单的说了一遍,听说自家闺女年底就能转正了,田母那叫一个高兴,真就差点儿把嘴角咧到耳朵根上了。只有田丽娟不高兴的哼哼了两声,见没人搭理自己,又高声叮嘱姐姐,要是厂子招工一定要通知她,不然就给她介绍一个光荣的工人。
田丽娟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田卫南打断了。
“大姐的事儿都处理好了,就别说了。啥时候回去,我陪着大姐,到时候再跟姐夫好好聊一下,实在不行我每次出车前跟回来后,都去姐夫家报个道。”
于是,田美娟第四次感动得哭了。
结果田卫南就是个气氛破坏者,一面叫停一面从兜里摸出了一张旧报纸递给身旁的李杏花,在后者不敢置信的注视下,他高声对家人宣布“花儿过几天要去公社那头考试,通过就能当上广播员了,你们都安静一下,听她给你们念报纸。”
见李杏花瞪着眼睛杵在原地,他还伸出手指戳了她一下,鼓励道“念啊,愣着干啥胆子就是练出来的”
面对全家人齐刷刷看过来的目光,李杏花的脑海里飘过一行字。
如何逼死一个i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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