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驿站自然不可能再住人。
这也是陈县令在听来人禀告后想了一下,才打开城门放人进来的。
可师爷却有些忧心忡忡地看着他。
“听闻这公主殿下和驸马爷有皇命在身,这般安排,会不会怠慢了他们?”
陈县令意有所指地回道:“怠慢了有什么办法?横竖都是我这个县令不作为。”
“城外灾民已经聚集多时,我身为本县父母官一直没有开仓赈灾。”
“听闻城外的镇子都被流民占领,家家户户闭门不出,每日提心吊胆地过着。”
“指不定哪日,城外的百姓没有饿死,就先死在了饿急眼的流民们手上。”
说到这,他又苦笑一声。
“别说城外,就是城内估计也要饿死不少人了。”
流民把城外的地方都占住了,根本没人能进出。
也因此,城内的粮价一直攀升。
而且不止粮价,还有最重要的柴火。
城内的粮食铺子存粮不少,价格高一些百姓咬咬牙总还能买些回去支撑一段时间。
可没有柴火,就算有粮食也没用。
如今城内情况还没有到很糟糕的地步,可镇子上的情况却等不得了。
两人正在说着话的时候,县衙主薄和县丞也走了进来。
“大人,听闻长乐公主芳驾到此,我们是否该跟随大人一起去拜见?”
县丞姓赵,身上穿着丝绸制的衣裳,脸色红润。
站在陈县令面前,似乎比他这个面色显黄的县令更有气势。
至于主簿,衣着也比陈县令好,站在后面没有说话。
陈县令笑了笑,说:“本官已经安顿好了公主殿下和驸马爷。”
“朝廷谕令,要各地官员做好迎接准备。”赵县丞有些着急地说:“大人该带我们一行人出门迎接才是。”
陈县令想了想,点头道:“你说的都对。”
赵县丞又说:“大人失职便算了,可别连累了我等底下的人。”
“我看我还是回去安排接风宴,好好接待一番公主殿下和驸马爷才是。”
“听闻长乐公主的驸马,乃是当今礼部尚书的亲传弟子,更是连中三元的文曲星。”
“可不能怠慢了。”
县丞是官不是吏,他是有往上升的可能的。
好不容易有个机会,他也想抓住。
陈县令笑了笑,说:“安排宴会的事情先往后稍稍。”
“倒是公主那边有别的命令。”
“哦?什么命令?”赵县丞道:“大人若是需要帮忙,尽管吩咐下官。”
陈县令点点头,吩咐师爷说:“先把门关上。”
“这事确实得赵县丞帮忙,不过得密谋。”
师爷听罢,看了一眼陈县令,走过去把门给关上。
一听是密谋,便下意识觉得这是重要的事情。
赵县丞有些高兴,看着师爷关上了门。
“大人请说,要下官帮什么忙?”
刚说完,便听到一声沉闷的“咚”的一声。
很快,温热的液体从赵县丞的头上流下。
赵县丞眼神一片模糊,下意识转头看向背后。
便看到师爷整个人气喘吁吁,眼睛瞪得眼珠子都快要冒出来。
他手中举着一块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的石头,上面还沾着深色的血肉。
“你……”
话没说完,肥硕的身体已经倒地。
一旁的主簿吓得一顿哆嗦,惊恐地看着陈县令和他的师爷。
陈县令咬牙切齿地说道:“得借你们二人的命来帮一个忙。”
说完,他居然从旁边的桌子上抽出一根匕首,狠狠扎在被吓傻的主簿脖子上。
变化来得太快,主簿反应过来时,只能捂着自己不停喷血的脖子,很快没了声息。
陈县令也喘着粗气,往主簿身上摸了一通。
摸出一串钥匙后,交给师爷。
“去清点粮食,明日开仓赈灾。”
“不够的,再召集城中粮油大户,带着这两个脑袋过去要!”
师爷手抖得跟筛糠一样,擦了擦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流下的眼泪。
“是,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