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霖这个孙子,还真是打算拿奥斯卡小金人啊?居然从一开始就没句真话!”吕逍将查到的资料狠狠摔在地上,差点忍不住想去踩两脚泄愤,“少爷我居然傻不拉几地被骗了这么久!还打包票坑得你倒追这垃圾给人当了好几年免费提款机!”
宁沉川好声好气地安慰道,“你怎么比我还激动…我也只是确认一下,早知道就不找你查这破事了,还害你白受气。”
“我气气就是了,你倒是倒霉,好端端的真爱被他搞得晚出场了这么多年。”吕逍“啧”了一声,“不过你对象也真是个情种,在没啥希望的情况下等你这么久,好在好事多磨,你俩现在算不算修成正果可以立马领证?”
宁沉川捂住手机音量口,免得这话传到不远处认真准备滑雪器材的kiven耳中,他可不想自己的回答会让恋人误会。
“别说现在国内的z策不允许……就是我弟,他和小封在一起多少年了,这不是还没结吗?”宁沉川低声回答,“这事儿还早。”
他又随便和吕逍说了几句,就草草结束了通话。
吕逍肯定想不到,朋友间调侃的玩笑话能一针见血地戳‖进宁沉川心里的痛处。
就像之前除了自己没人知道患有焦虑症的kiven一样,宁沉川也有不为人知的小秘密。
他恐婚。
宁沉川大概是在他弟和封烨菡订婚宴的时候确定了自己居然恐婚的事情。
他当时嘴角勾着笑,像每一个看着弟弟走向幸福的兄长一样,看着盛装拥吻的准新郎新娘鼓掌。还有记者拍下了这一画面来反驳那些宁氏兄弟面和心不和的传闻。
但那时宁沉川心里却极度恐慌,恨不得逃离充满祝福与颂歌的教堂。
这种莫名的恐慌来势汹汹,宁沉川废了好大劲儿才压体条件反射般的不适感,以免搞砸弟弟人生中最幸福的时刻之一。
“怎么,老大,你是不是突然羡慕你弟弟了?”宁太后从身后走过来,挽住了大儿子的手臂,“那你和你那个谈了一年多的法国留学的男朋友也顺便订个婚呗?”
宁沉川手一抖,把杯子里的红酒泼在宁太后香槟色的丝绸长裙上。
也许甘霖说得没错,宁沉川就是不爱。也许宁沉川很好地骗过了每个人,但骗不过自己。
宁沉川从追甘霖的时候就知道自己不可能和对方结婚。
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都是耍流氓——宁沉川其实也有点惭愧,毫无疑问,他和甘霖在一起的时候是喜欢甘霖的,他甚至是一个十佳男朋友,温柔体贴、予取予求、记得恋爱中的琐事……但他一直都知道,自己不会和甘霖结婚。
他也考虑过未来,同居,一起老去……和结婚后没什么两样,婚礼只是一场缔结关系的仪式。
但宁沉川就是不想被这虚无缥缈的玩意儿束缚。
他有时候也自嘲,嘴上说着爱,其实不过是多一点的喜欢而已。
以至于甘霖最后干出那样的事,他其实也没多生气。他甚至松了口气,他再也不用考虑该如何拒绝一枚戒指了。
“亲爱的,你在想什么?”温热的指腹将宁沉川皱起的眉锋抚匀,纯粹的蓝色温柔而包容,将宁沉川的烦恼冲刷卷进深不见底的海洋。
宁沉川笑着轻啄了一下kiven的眼尾。
“未来。”
未来这个词模糊而暧昧,kiven眼睛亮了亮,但只是沉默地亲吻着宁沉川的耳廓。
宁沉川想,也许等到kiven敢问自己未来有没有他的时候,他就能想明白了。
究竟要不要在无名指上戴戒指。
护目镜在视野范围内刷上一层浅灰色,宁沉川慢吞吞呼出一口气。
对他来说,滑雪无疑是一件很遥远的事了。
在狼狈地摔了好几回之后,宁沉川终于自暴自弃,打算起身去休息处喝杯热牛奶。
一只被厚手套包裹得很滑稽的手伸到宁沉川眼前。
kiven弯着眼,虽然被围巾遮住了大部分脸,但宁沉川知道kiven在笑。
“不许笑。”宁沉川毫不客气地将手搭上去,借力站了起来。谁知道没站稳,脚下一滑,干脆扯着kiven又一起跌进了厚厚的雪里。
“……”被kiven及时抱在怀里的宁沉川恼怒地蹬了会儿脚,趴在kiven身上装死,“算了,你笑吧。”
最后两人一起笑了出来。
在休息处,宁沉川两人又碰见了高崇和颜朝妍,比起前一天仓促而诡异的碰面,这一次四个人非常融洽地坐在一起聊了会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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