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的是一位着粉衫的年轻女子,两道微挑的眉间点着花钿,肤白且细腻,经久不见光的样子,是放眼常乐镇难寻的好样貌。
她一双眼笑意盈盈地,先一步开口,嗓音婉转:“道长自外地而来,要找自己多见不见的兄长,奈何找了一圈没找到,奴家说的对是不对?”
宋常非一怔,收回悬着的手,笑道:“正是。”
女子掩唇福身:“奴家恰巧在院子中,不小心就听去了道长同旁人的交谈,道长莫怪。”
“事无不可对人言。”宋常非示礼道:“无妨。”
“道长坦荡!”女子夸赞,不加掩饰的欣赏,道:“不知令兄姓甚名谁,奴家好看看是不是听过。”
十成十的主动。
宋常非不慌不忙地胡诌一句:“他叫宋富贵!”这名字够俗,够普通,够真实。
女子屈指抵着下巴细想一阵:“宋富贵?有李富贵,张富贵。宋富贵,倒不曾听过……道长可还记得上次见面什么时候,是在何处?”
“上次见面的时间嘛……”宋常非一本正经道:“五六七八年前?地点……我记得就是这条巷子。”
“道长……要不要再回忆一下?”她思索来去,实在搜寻不到姓宋的符合要求的。
“这巷子中的人家,可都住十来年了。”女子补充道。
宋常非闻言,本有着浅笑的嘴角顿然一直,少倾就垂了下去。少了期待,他闷声道:“……大概我记错了吧,多谢姑娘告知。”
字音落完他便要走,那女子见状猛地向两旁推开半遮半掩的门扇,扬声道:“道长且慢!”
宋常非被声音定下,他不确定地回头问道:“姑娘叫我?”
女子一笑:“失礼了,正是。道长……在这里该是无亲无故吧?”
“为何有此一问?”宋常非身子已完全转过来。
女子侧身,让开挡在身后的门扇,道:“实不相瞒,家兄亦是一位道士。道长说过令兄姓宋,想必道长也是姓宋。巧的是……奴家同姓。是以,奴家看到道长,像看兄长一样。家中余有一间空房,若道长不嫌弃,可暂先住进,再慢慢找令兄。”
宋常非摸了摸下巴,为难道:“宋姑娘一番好意在下心领,可是……”
晌午的太阳走的尤其快,不大功夫,那女子站处的荫蔽全然消失。她缩起手抬起胳膊遮头顶阳光,重复说过的一句话:“道长坦荡。”
点到即止。
是真是假许多时候无足轻重,宋常非便不推辞,道:“有劳宋姑娘。”
得了肯定,宋姑娘垂眼浅笑,这笑让人想起梨花,浅白如雪,清清淡淡。却是一抬眼,当真一树梨花立在院中。
“这梨花……开的好漂亮。”宋常非细声道。
眼下算不上是梨花的花期,但梨树上一树粉白色没有丝毫将要颓败的衰落感。极为淡雅的颜色,与火红毫不相干,无端开出红火灿烂。
宋姑娘只笑,道:“我带道长去房间。”
直播间内——
【龙行天下】道长,还是要顾忌别人的清誉,这里毕竟是古代。
这哪跟哪?宋常非想翻个白眼给他。如果不是罗盘指出了这处,请他来他都懒得看一眼。
【除魔天地间】你们误会道长了。
【123木头人】主播,这份工作可以带我一个吗……
【除魔天地间】你们啊!是这地方不寻常,道长才来的!
【晴天】是有个美的不寻常的漂亮姐姐。
【湾仔码头】我更想看主播,主播也好看。
他只看,由着直播间的讨论。宋姑娘带他到房间便消失了,他以为要很长时间见不到她,却是正午时房门被叩响,宋姑娘唤他来吃午饭。
宋常非有点饿,饭菜有点丰盛。
可他不敢吃。
勉勉强强喝些水,宋常非借口不饿没怎么动筷,同时提出他不好意思白住,晚饭当由他来准备。宋姑娘看说者态度坚定,不过一顿饭而已,便由着他去了。
争取这趟出来,实际另有件事耽搁不得——客栈的房间没退,压的还有几枚铜钱。
“老板,要一只糯米鸡。”宋常非嗅着肉香混着糯米的清香,吞了口口水,将手里来不及收起的铜钱给了出去。
更还没捂热。
他深深看一眼铜钱作别,接过老板包好的糯米鸡去买主食。吃进肚子中的东西,还是“同类”做的吃着放心,不担心是障眼法变的。至于多花的钱……心痛在所难免。
只是说好晚饭自己准备,太过寒酸总归说不过去,大不了以后想法子赚钱还给阿狸。
饭菜皆已备全,回去时,院中石桌已经收拾好了。他走前特意提出,想在院中石桌吃饭。宋姑娘起先不语,而是站在廊上檐下,伸出手试了试。
宋常非猜她是在试日头晒不晒人,就耐心等着。傍晚岂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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