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索性从两人不打不相识开始,挑着把能说的说了一遍,一直讲到摄魂。边说还边观察着叶承远的表情。可叶承远的表情从一而终——
从一而终的似笑非笑。
宋常非无可奈何地揉了揉太阳穴,心道:有些人责任不尽,该麻烦的事情可不少,何必以这种形式提醒别人自己的存在?“看你表情就知道你不信。说罢,怎么才会信?”他扶着椅子坐正道。
“口说无凭。”叶承远道。
“口说无凭?你以为这种事是别的,想见就见吗?”宋常非扬声,有些好笑。又不是买白菜,这个店没了下一个店就有。
“大,大大大哥,倒也不是没办法。”坐在椅子上缩着脑袋,目光飘来荡去不大敢吱声的阿狸冷不防道,声音很小,却引得二人侧目。
宋常非和叶承远同时看向阿狸,叶承远挑眉,宋常非道:“什么办法?”
阿狸身子又缩了缩,能看清的只有那双黑亮的眼睛,道:“每月十五都有鬼市,去,去看看就知道了……”
居然有鬼市?倒不失为一个办法,那般光怪陆离的场景在眼前,他口中的事情便不奇怪了。
“只不过,我们身上有‘生气’,这是它们不会有的。贸然进去没事吗?”宋常非顾虑道。
阿狸道:“这个好说,去林子里摘点梦兰花。”
以梦兰花入浴可暂时遮掩生者特有的“生气”,似乎可行。宋常非道:“有梦兰花?那就这么定了。”
分明同样是参与者的叶承远,全程以旁观者看着这一唱一和。去鬼市他并无异议,更想知道宋常非如何把话圆回去。倘若是所言不虚,于自己也没什么坏处。头微微有些痛,叶承远食指与中指并在一起轻轻揉了揉,悄悄吐出一口憋在胸口的浊气。
这口浊气是从宋常非问他有哪点值当被胁迫的时候聚集起来的。想来,似乎没哪处值得被惦记。随家人寄人篱下的日子,如何都没什么人会眼红,胁迫本家里那些锦衣玉食的子弟比他有用多了。
可怎么就偏偏失忆了?
“能扶我起来吗?渴了。”叶承远敛起思绪,疲惫道。
“扶你起来?好。”正问着阿狸去鬼市有什么要注意的宋常非想也不想随口应道,然身子一转,他起到一半的动作一滞,确认道:“我?扶你起来?”
“是啊。”叶承远迎向他的目光:“需要我请宋道长来吗?”
“不用!”宋常非立时起身,下一秒便一手托着他小臂,一手揽着他肩膀,搀着他走到桌边。
动作十分亲昵,彼此的呼吸就在耳畔,勾着相互的发丝。而叶承远睡的时候滴水未进,浑身没什么力气,就忽视了这份亲昵任他搀着。
叶承远有病,尤其是被同性触碰,身上会起大片大片的疹子。这件事宋常非在初来乍到便领教了。但眼前……他扶着半靠在他身上的叶承远问道:“可还有不适?”
叶承远瞥他一眼道:“怎么?敢问道长,我该有何不适?”
自察到字里行间探究的意味过浓,宋常非当下眨了下眼变幻神色,顺势应道:“嗯……就比如头疼。”
叶承远收回目光放下杯子,淡声道:“的确是有,不过睡一觉就好了吧?”
宋常非扶他回塌上,替他展了展被角道:“是,所以今晚先好好休息,明日我再过来。”
朗月,清影,薄云。
看样子明天是个好天气,细查之下缺了一撇的月亮,明晚则会盈满再邀夜而来。和风习习,偶有声细微的枝叶踩踏声,大抵是未来及入寐的动物。
宋常非展了展双臂,疲惫感紧随其后,在常乐镇的几天,实在是不敢懈怠一分。
“大哥,你等等早点休息吧……”阿狸细如蚊讷的声音飘来。
宋常非打了个哈欠道:“你也是,这几天辛苦了。不过……”他话头一转,快走几步与阿狸并肩,重回清明道:“竟然还有鬼市,真是凑巧啊。”
“啊?哦哦,是是有的,不过我不经常去。”说罢阿狸咽了口唾沫,紧张的双手紧抓衣摆。
宋常非拍了拍他道:“我就随便问问,你紧张什么呢?”
阿狸那双倒映着清浅月光的,圆圆的眼睛便迅速瞄了眼宋常非又移开,他柔和望着虽在云端却同样柔和的月亮,道:“就是……有点紧张。好久,好久没叫过大哥了,害怕大哥离开。”
因为珍惜,所以才不敢触碰吗?这句话放在两个相识不久的人身上有点奇怪,不过看阿狸的样子又不像在说谎。如果只是掩饰,那自己还真小瞧了阿狸,小看了这公司直播虚拟出的npc的智商。
他忽就饶有兴致道:“好久没叫过大哥?这话好奇怪。”
阿狸垂眼道:“我以前也有个大哥,但是后来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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