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罕带着司马正驾车而行,眼前出现两条路,一条乃是官修大路,走此路可直通京都建业,而后转道茅山。
另一条是少有人走的旧路,此路较官修大路来说,回茅山则需要绕道广陵,路程远上许多。
马罕寻思李劲先适才所说之言,料想捉刀营这伙人是违背了慧琳本意,于任务之外,多生的事端。
而且他们任务不但没有完成,更是折了这许多同伴,纵使那逃走的二人回到宰相府,也不敢多提淮河渡的事情。
若是宣扬出去,慧琳必定怪罪于他们,说不定还会弄得自己人头不保。
这事恐怕是黑不提,白不提,就此了结。
不过马罕向来小心谨慎,并未沿大道前行,而是挑了这条偏僻旧路,打算借道广陵,之后自扬子渡过江,直返九霄宫,如此则可绕过建业,以免节外生枝。
起初,二人埋葬好丁勉、许复,天色已晚,加之大雪天气,赶路更是艰难,马罕驾车沿小路前行,见道旁有座破庙,便决定在破庙中歇息一晚,待到天明,再行赶路。
司马正下得车来,抬头一看,见破庙前歪歪斜斜挂了一块匾额,匾额上书“蒋王庙”三字。
司马正也没多想,便在破庙附近,找了一些干草枯枝,在庙中生了火,与马罕一同烤火取暖。
马罕见司马正不言不语,料想他定是还在悲痛丁勉、许复之死,故而也没主动说话,只是从行囊中取了一些干粮,二人分了吃了一些,马罕便独自打坐。
这时,司马正走到马罕身前,“噗通”一声跪倒,流着泪不住地向马罕磕头道:“求马道长教我武功!”
马罕微微睁开双眼,问道:“你为何学武?”
司马正想也没想,恨恨地说道:“报仇!”
马罕摇了摇头说:“不对,学武虽然可以报仇,但这绝非武学的正道。”
司马正这时哪里懂得马罕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他不知如何回答,只是一味磕头。
马罕见他如此,叹道:“唉,今日你我相遇,也是天意。我收你便是,快快起身吧。”
司马正一听马罕答应,“咚咚咚”又磕了三个头,抹着鼻涕眼泪说道:“谢师傅大恩。”
马罕示意司马正退到一边,自己也站起身来,随后扎了个马步,说道:“看好了。”
说完,“呼呼呼”打起拳来,见这拳法,平平无奇,倒是不难,只是马罕打得有些快,司马正站在一旁观看,不知师傅什么意思。
须臾,马罕一套拳法打完,将手背在身后,对司马正说:“刚才一套拳,你还记得多少?来来来,打给我看。”
司马正知道马罕考较自己,当下便学着马罕模样,扎了个马步,脑中想着刚才马罕的动作,演练起来。
马罕在一旁观看,并未提点。
待到一套拳法打完,这司马正竟然没有一处忘记,只是有些招式出拳快慢拿捏不好,有些招式脚下方位踩得有所偏差。
马罕见状,微笑点头,以示嘉许,说道:“不想贫道晚年,竟然还能收你这么个天资聪慧的弟子。”
要知收徒拜师之事,徒弟要选师傅,师傅更是要选择徒弟。名师得遇贤徒,才能让自己的一身本领有个传人。
而马罕虽然弟子众多,然而入室弟子只有三人,一直想再收一个关门弟子,今日得遇司马正,马罕也是喜出望外。
马罕示意司马正就地而坐,自己坐在他对面,语重心长地说道:“我传你武功,并非要助你报仇,只因我年轻时曾受司马氏大恩,今日收你为徒,也算是报恩了。日后你当勤加练习,至于报仇之事,你自行拿捏,休来问我。不过我要警告你,他日你若用我教你的武艺滥杀无辜,我定不饶你!”
司马正点头答应。
于是,马罕正襟危坐,正色道:“自今日起,我正式收你为入室弟子,在我门中,你排行第四。你有大师兄陆修静,二师兄孙游岳,三师兄……唉……不提此人。”
马罕说到这个三徒弟时,言语间,多有惋惜痛恨之色,司马正见师傅不肯提及此人,也不便多问,只是依言答应着。
马罕又道:“今日你既入我门,当知本派来历。我派名叫“上清派”,开派祖师乃是“二仙奶奶”魏华存,刚才教你的这套拳法,便是祖师传下来的入门拳法“二仙拳”,我派于丹徒茅山立“九霄万福宫”传道,为师是本派第六代掌门。你可记得了?”
司马正此时尚不知道祖师威名,只是见师傅如此了得,连师傅都敬佩的人,定是十分了不起的大人物,当下连连点头,凝神静听。
马罕忽然咳嗽几声,司马正问道:“师傅,先前您老人家就一直咳嗽,是不是打那些坏人的时候受的伤?还是路上着凉了?”
马罕笑道:“都不是,这毛病已经跟了我十多年了,恐怕一生都会跟着我。”
说到此处,马罕眼中怨恨之情一闪而过,随后说道:“不说这个了,我再教你一些入门的内功心法,你且记好。我派武功,分为内外双修,’外’是说我派的拳脚兵器上的功夫,本门以剑、掌双绝闻名江湖,剑是七十二路’回风剑’,掌是二十八路’天罡掌’;这’内’便是说的本门内功《上清大洞真经》。而这内外双修,更是以内功修炼为主。修炼内功,当日日不辍,不但内力可不断增强,练到最高境界,便可飞升成仙。只是这内功中有四道玄关需要冲破,若冲不破,莫说飞升成仙,即便想窥武学巅峰之境界也是千难万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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